“所以你猜到我到底去哪儿了吗？是VOS钴石处理公司？是皇宫？是帝国科学院能源研究所？”
“还是——我去找徐璐博士的丈夫了呢？”
费尔德巴赫小姐一时间的窒息是意料之中，林娜的平静就是卡达尔计算之外了。
林娜·阿德尔像是根本没听见卡达尔的最后一句话或者在意这一句挑衅一样，声调平淡地把话题转到了小玛丽那边。几次沟通确定小玛丽不打算改变主意之后，林娜很轻地叹了口气。
“小玛丽，就算你举出证明又怎么样呢？奥洛娃星域没有发生的事情，就是帝国都没有发生。”
“……呃？”
小姑娘愣了好一会儿，才在加布里埃尔的微妙神色和奥黛莉亚的愤愤中反应过来林娜语句中的意思。
“可是奥洛娃星域不可能出现问题的，星鲸们在这里啊！”
“所以整个帝国都不存在这个问题。”
林娜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的话，在小玛丽快要哭出来的神色中耸了耸肩膀，又忍不住低头遮掩着掐了掐鼻梁。
“皇帝和贵族不会承认，VOS钴石的处理场问题涉及向导，甚至还要和白塔拉锯……族母们假如选择暴力手段的话，他们会非常高兴地把所有发生的问题扣到利马斯特人头上。”
“你们刚刚搬迁居住星系……华夏也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担下来，尤其是恐怖袭击。”
“这不是任何国家愿意沾上的事件，只要帝国宣扬利马斯特对VOS钴石处理场进行恐怖袭击，第一个制止你们的反而会是华夏。”
而利马斯特现在还离不开一个大国的庇护。
因为他们离开了曾经利亚末、玛尔达等等等等生物死前的坟场，从此，就算利亚末他们一族不准备在更多人类面前出现，人们也会发现一个已经毁灭的文明和那些仍旧残留的科技造物。利马斯特人们曾经的神秘和优势将仅剩笼罩了诸多星系的辐射网络和全面技术。
而他们也不怎么用这些东西。当然，网络除外。
所以利马斯特仍旧是一个脆弱的，随时可能会被发达国家的针对毁灭的小民族。
小玛丽咬着嘴唇，半懂不懂地试图理解林娜姐姐的话语，而视频对面，奇欧族母叹了口气。
“我大概明白了，你想要保护我们。但是……林娜，也请你尊重一下我们吧。”
“奇欧族母。”
还是少女模样的哨兵猛然抬眼，正逐渐褪去颜色的眸子看起来像是两粒冰。
“这不是尊重与否的问题。”
“这就是。”
老人在视频里神色格外平静。
“大概留利克的皇帝陛下有自己的打算吧，可能她也说服了利亚末，不然拿单不会沉默这么久。但是她没有说服利亚末的族人，也没有说服我们。”
“奇欧族母……”
“她没有说服利亚末的所有族人改变立场。”
“所以利马斯特人不能单方面毁约。”
卡达尔大概被砸得还没回过神来一脸恍惚，小玛丽倒是在加布里埃尔复杂得像是麻花一样的注视下认真郑重地跟着族母的发言点头。
“没错呢，利马斯特人和Virtues的约定还没有更改，所以我们绝对不能毁约。”
然后小姑娘小小声地跟了一句。
“不然贝尔纳黛该怎么看我呢？”
林娜垂下睫毛遮住了仍旧像是两粒冰晶的紫眼睛。
“贝尔纳黛也是圣人的名字……你这么早就已经被选择了吗？”
“不，他们很照顾幼崽的——是你自己选择这么早就选择一个伴生者？”
“是的。”玛丽小小笑了一下，“贝尔纳黛很温柔，像是夏梵特爷爷的歌。”
“……这挺好。”
哨兵短促地回应了一下，最后却是吞下了原本想要叹出来的那口气。
“Virtues……贝尔纳黛或者利亚末或者玛尔达他们不是人类，思维逻辑和生活方式上……总还是有区别的。但不管怎么样，他们起码是真的，并且愿意努力去爱你们的。”
“我知道呀。”玛丽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我知道林娜姐姐你是真的关心我们一样。”
仍旧停留在褪色状态的紫眼睛像是错愕又像是恍惚一样突然睁大了。
“就像是星鲸们超级喜欢夏梵特爷爷一样。”
小小的黑暗哨兵继续说了下去，看起来真像是不知道她说的内容混杂了什么要命的秘密。
“所以夏梵特爷爷偷偷在曲子里告诉它们留在奥洛娃星域会遇到很大很大，不知道会不会伤害它们的事情之后，它们还是愿意留下来嘛。”
星鲸的歌声是那些被利马斯特人和Virtues忌讳的，被利马斯特人命名为Viathan的生物的天敌。
这是个奇妙的，曾经只有居住在利马斯特星域的生灵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