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不是没什么选择……
卓娅看着终端投影上长着六条腿的玻璃乌龟，犹疑着点了一下。
这个据说是利马斯特人的黑客，大概是卓娅现在唯一可以聊天的对象了——这是在这段时间里和卓娅相当合拍的合作对象，也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让谢斯托娃女大公一派和军方、其他势力信息互通、情报转接时间精确到秒的重要人物。
——就是不知道这是那位圣子殿下还是他身边那个保镖了。
事务女官看着一只乌龟在呼吸间取代了终端屏幕甚至用虚假的光线在她手指蹭了蹭，忍不住微笑起来。
“你真可爱。”
“可爱不适合用来形容一个成年雄性……”体内的器官也清晰可见，却色彩形状都可爱不令人反感的乌龟举起了中间的两条腿，做出一个像是在投降的动作，“这个形容词放在一个监护人身上可真让我觉得糟糕呢。”
“监护人……那你的孩子想必很可爱了？”
“不可爱，挺笨的。而且也不是我的……好吧是我的。虽然不是我制造的……”乌龟投影在空气中的字迹歪歪扭扭，有种儿童笔迹般的可爱，“我还能怎么办，只能认了。”
事务女官眉毛微微挑高了一瞬。
然后卓娅仍旧带着那么点不知想到什么才露出来的微笑，在空气中虚着用食指划过了乌龟的脑袋。
“难道是偷了你的基因片段造出来的？还不是你制造的……既然不想提，我们就聊点儿别的。”
“别的什么？”
“别的……”卓娅认真思考了一遍自己到底想做些什么之后，把虚落在乌龟脑袋顶上的食指竖了起来。
“我们看看我们的同伴在干什么吧——从瓦西里·柴瑟夫开始怎么样？”
帝国白塔的现任告死鸟正和他的未婚向导站在一起。
名叫卡伦·福尔克伦的雅利安姑娘就算是从监视器的角度来看也是端丽可爱，虽然格外熟悉的人能隐隐约约在卡伦脸上看出胡安娜的痕迹，但身材年龄教育和神态的不同还是让卓娅发自内心地觉得这姑娘可比胡安娜那个混账可爱多了。
甚至事务女官在某个瞬间发自内心地为这姑娘在某种程度上是胡安娜自己给自己情人选择的替身这件事可惜了一下。
瓦西里·柴瑟夫可配不上这么可爱的姑娘。
不过卓娅的看法不同于舞会上大多数人的。
卡伦·福尔克伦应该已经深刻体会到了做一个未来首席哨兵的选择向导是个多坑人的事情，以及她能面对他人刁难刻薄的上限数值了。
看着监控器中拍摄的画面，卓娅·戈莱叹了口气。
“幸好闪烁对杜鹃也就是同志间的感情，不然遇见这么个蠢货可真是令人伤心。”
瓦西里·柴瑟夫对和自己搭配的人可没有胡安娜对他那么细心——或许她也不应该期待在帝国这种环境下成长的男人对一个还不是母亲的姑娘有多上心。
“我想这是他们之间的事？”
“这可不是。”
事务女官托着下巴看着空气中的投影，神色庄重认真，还带着不易察觉的一点端肃和忧郁。
“但是我们还有等待瓦西里改正的时间。”
有六条腿的玻璃乌龟脑袋左右晃了晃：“我不明白呢。”
“不明白没关系，因为这个……我说出来也不是为了等你回答我。”
卓娅脸上的笑容深了些，又在之后淡薄了下去。
“我们换下一个人吧——你想看看谁？”
不出卓娅意料，利马斯特人把镜头转向了林娜姐姐。
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翻到偏殿房顶上的银发少女，卓娅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重新开口说话。
“……我问个问题。”
“你要问什么问题？”
“你们……利马斯特人……好像都很喜欢林娜姐姐？”
“为什么要不喜欢林娜。”乌龟转过头，把一侧的豆豆眼对上了斯拉夫女郎，“她的精神很安静。虽然外面很悲伤，但是里面……最里面——是很可爱的。”
卓娅一时间抿了下嘴唇。
——地球时代的大学校区有什么悲伤的？而且最里面……林娜姐姐的精神领域难道是个套娃吗？
事务女官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她只是调整了一下林娜在空气中的投影，然后发现了一件事情。
“这样看……林娜姐姐是在观察琥珀屋。”
“可能是。”黑客回答了事务女官的话，然后把林娜正在注视的东西投影了出来。
果然是琥珀屋。
“林娜姐姐总是会提前做好准备的……”卓娅看着琥珀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和地球时代的琥珀屋不同，完完全全是用黄金琥珀祖母绿和其中隐藏的高强度特种材料盖出的宫殿在月光下不那么金碧辉煌——毕竟现在里面连检查人员都不在了，只有每天白天会有人保持宫殿内部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