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进了医疗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歉意地对她们点点头,然后转身进了那个属于医护人员的小隔间清理自己。
说起来……伊芙琳倒不觉得曾医生这个行为很失礼或者很过分,反而一直被囚禁在一个屋子里,不然就是因为被虐待得气息奄奄地躺在另一个屋子里这种生活实在是很苦闷,能看见一点意料之外的东西也不错。
就像是现在地面上那些闪烁着紫色光点的晶虾分馏油。
尽管现在是正午刚过,阳光正烈,那些光点在黑色的分馏油中依旧闪亮,甚至不曾失去过半点光辉。
——非常有趣。等等,我已经到了连脚印里的分馏油都觉得有趣的程度了吗……
伊芙琳忍不住在脸上拉出一个苦笑,又因为肌肉的牵动而痛得一抽。
也正是因为这一瞬间的痛楚,让她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医疗室突然打开的窗户。
窗户一开即合,快得连风都没来得及溜进来。要不是一个人随着窗户的开合一下子翻进了位于三楼的医疗室和来自小丽塔的一声惊呼,伊芙琳恐怕都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这么快的一段时间,居然就翻进来了一个人。
而且还是一个绝对不会属于ISR的人。
银发紫眼,轮廓精致深刻,怎么看怎么像是雅利安人而不是ISR人。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姑娘。而且依照她的感觉,是一个哨兵。
而ISR是绝对不会使用女性哨兵作为战士的。
甚至那张脸都很是眼熟。
所以在分辨清楚了这个人长相的时候,伊芙琳一瞬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入侵者小姐你在外面呆一会儿哦,我得把这身衣服换了。”
在她闭上眼睛的同时,曾医生在休息间里念叨了一句。不是伊芙琳熟悉的语言,大概是汉语?
而她本来以为并不了解这种超难语言的哨兵,却熟练地用汉语回答了曾医生:
“这不是当然的吗?难道你以为我会在大白天……袭一个男人?”
曾医生在换衣间里嘟哝了几句,不知道是在说什么。在嘟哝了那几句之后,青年很是粗暴地一脚踹开了门,不过走出来的时候倒是已经换了件白大褂。
“好了现在我已经结束了所以我们讨论一些重要的问题吧例如入侵者小姐你的名字是什么?”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青年已经贴心地换成了英语。虽然对帝国出逃的伊芙琳来说也是门外语,但起码这是S.G.M.内部最常使用的语言了。
这也就意味着,曾医生打算让这件医疗室里的所有人知道这个入侵者是谁,想干什么。
“林娜·阿德尔,别称灰枭,这里应该有知道我是谁的家伙,过去的历史就不提了,现在受S.G.M.委托……”哨兵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但是说话的声音却顿了片刻,“来这座基地销毁核心资料。”
“喂我说你……”
“没关系的。”
林娜好笑地打量了眼脸色立刻变了的医生,给他加了一句解释:“我和S.G.M.的合作中从来不包括救援已经被绑定的向导。”
“没错。”
在一旁的几张病床上,看起来像是几个向导中带头人的那一个声音很轻地加进了两个人的对话。
“灰枭……一般都是负责战斗任务或者销毁资料这一类潜入任务的。而且已经被绑定的向导也不可能这样被救走。”
在其他几张病床上的姑娘们都写满了震惊或不甘心的表情中,伊芙琳轻轻吸了一口气,继续对华夏青年做解释:“我们能自由的唯一可能就是S.G.M.重新收复这一座基地,而且那个时候我们没有被我们的……哨兵带走的话,要么他们死了,要么被救出来做精神链接分离手术,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哨兵永远能找到他的向导。”
年轻的医生接下了伊芙琳最后的话,已经靠在了窗边的哨兵则点头赞同。
一瞬间,病床上那些姑娘们的呼吸声似乎都听不见了,房间安静得让曾奕星有种尴尬到想跳楼的错觉。
直到伊芙琳再次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再次开口说话。
“但是,灰枭,你可以杀死一些哨兵的吧?”
哨兵那双紫眼睛猛然转向伊芙琳,在日光之下,那双眼睛的颜色逐渐褪去,看起来像是两枚寒气逼人的冰珠。
“当——然。那我能得到什么呢?”
“我们,或者至少是我给你提供的,关于这个基地里的ISR人目前我们所知道的一切信息。”
脸色苍白的向导微微向林娜展开笑容,那张苍白到近乎惨白的脸上,一双灰绿色的眼睛亮得惊人。
“还有就是我们的感谢了。”
“用这些来交换你杀死我们的哨兵,是足够的报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