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还是那什么超小众的试验派——拿那什么示波器上不同波形的电子声音合成出来的似的！这东西绝对不对劲儿吧！
——或者是我听错了？可能不是那什么试验派，而是之前哪个利马斯特人给它放过的迷幻电子或者电子编程音乐？
这个念头只在夏梵特的脑袋里转了一圈就被彻底按死，因为老爷子还不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听不出这些差别了。而随着这个念头被按死，那些和联邦大片有关的各种千奇百怪的想法也就纷纷跟着冒了出来，让夏梵特越想越害怕，在青霜号的恒温系统下还冒了一后背冷汗。
——星鲸知道其他外星人？星鲸自己其实是在观察人类？星鲸现在只是以为有另一头星鲸在换调子唱歌于是应和一下，发现不是同类而是人类飞船就要把我们杀掉？星鲸……
“夏~？”
“夏！”
“夏梵特爷爷？！”
“夏梵特爷爷！！！”
陈容声的叫声也没能把夏梵特从自己越开越大的脑洞里拉出来，于是在奥黛莉娅走进4号仪器室的时候，一开门就同时有两个人向着她直扑过来——
“奥蒂你给爷爷听听这是什么音乐！”/“奥蒂姐姐夏梵特爷爷听见星鲸转调之后就不对劲儿了！”
“喂喂喂喂我说你们要我做什么不要先扑过来啊！金属地板我站不住了！”
砰。
一阵混乱之后，夏梵特·费尔德巴赫老先生和陈容声小先生肩并着肩，老老实实地站在4号仪器室门口，让奥黛莉娅一通教训。
“……小伊吉年纪小，冲动一点大家也都能理解，爷爷你呢？？？今年都一百二十一快一百二十二了，居然还这么不稳重！”
“是是是是是是，奥蒂我错了……”
“错了就别再犯了！仪器室的地面铺了橡胶，走廊里可没有！这次幸好我垫在下面，万一没有我，你现在就得躺在床上休养了！”
“是是是，奥蒂我下次绝对不跑了……”
“那就好。”
奥黛莉娅做出总结之后在空气中虚点了两下爷爷，这才彻底把刚才三个人在4号仪器室门口摔成一摞的事情翻过去。词作家小姐很不开心地转头看向陈容声，决定先解决小伊吉的问题。
“小伊吉，你刚才跟我说爷爷不对劲？”
“没错。”
男孩儿板着脸，很是忧虑地对奥黛莉娅点点头。
“刚刚夏梵特爷爷发现星鲸换歌唱了之后，先是很惊讶，还说‘这是怎么回事？’，然后脸就越来越白，我叫他也听不见……”
“爷爷？”
看着孙女转过来的那张眉毛快挑到额头上的脸，脑洞已经被孙女训没了的夏梵特一阵心虚。老人努力扯起嘴角，干干地笑了两声。
“啊哈哈也没什么啦……就是联想起别的事情了别的事情了。”
“那现在没事儿了？”
“没事儿！”
“没事儿啊……那爷爷你刚才是要我听什么？”
奥黛莉娅问出这个问题后，夏梵特的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老人迟疑了一下才摘下耳机递给自己的小孙女，眼珠转了好几圈才勉强和奥黛莉娅对视。
“奥蒂，你给我听听……这个声音，是不是……是不是咱们那次一起跑去听现代音乐那什么博览会的时候听过的试验音乐？”
——————
陈霄忍不住甩了甩脑袋，顺便把自己从刚才那种被现代音乐轰了个目瞪口呆的状态里甩出来。
“这可真是……真是个硅基生物。”
“？？？”
小玛丽懵懵懂懂地转头去看刚才发出了感慨的叔叔，一时间没明白这是说的什么事。她的精神向导也危危险险地扒着小姑娘的领口探出来看着陈霄，两只黑豆眼里全是茫然，都能看见里面打转的圈圈。
“噗。”
观景室里笑出声来的是林娜。银发的哨兵放松了身体，空出一只手向小玛丽招了招。
“老陈的话你不用思考，坐过来吧？”
小玛丽乖乖地点了头，几步小跑到了林娜身边，又按照林娜的暗示坐到了林娜和西茜娅中间。然后小玛丽仰头看向林娜，还是把疑问问了出来。
“为什么陈叔叔说真是一个硅基生物？”
“因为老陈觉得硅基生物就是人工智能？”林娜伸手按在小玛丽脑袋上一阵乱揉，把奥黛莉娅辛辛苦苦编出来的发型毁得差不多才心满意足地给出了下一步解释。
“老陈觉得人工智能和硅基生物是一回事，所以听见电子音乐就觉得是人工智能编的曲。”
“难道不是差不多？”
“你要这么以为……就这么以为吧。”
林娜耸耸肩，把这个问题放下了。接着林娜继续狠揉了两把小玛丽的头发，就又懒洋洋地蜷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