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能…手被那么牵了一晚上,酸得抬不起来,”江夏举起那只手转了转:“要好好休息一会儿才能动。”
“你…”仲季常拿眼细细瞧他,上下打量一会儿:“是不是哪里变了?”
“哪里?”
“我说跟着我混包吃包住,可不是说我养着你啊,别偷懒不努力工作!”
“不会,我会好好工作,一定不会让你瞧不起我。”
“什么瞧不起你?”仲季常觉得他可能没懂他的话。
“就是当个寄生虫,以为找到了一位好大哥,整天好吃懒做,还不好好生活。”
江夏站起来,偏头回他,表情有些故意,口吻却很难过的调调。
“你说谁?”
“不是说我吗?”
“我是那个意思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变得那么…那么…”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最后说了句:“不听话!”
“……”江夏开始憋笑,不听话…
仲季常一愣,不对头啊,哪里的问题?晃了眼时间,上班快迟到,没再理会他,生气出了门。
江夏等他出门,站在客厅里,环顾四周,望向那餐桌,脸沉了沉。
从冰箱拿水来喝,随后坐在那餐桌上,眼睛盯着前方,看上去像是在看那堵墙,好一会儿他才眨了眨眼,像是要忘却当时发生在这里的那些影子。
他觉得这些影子怕是以后都会一直警醒他,千万不要中计,一切都要小心。
上一回除了裴晨,那些阻挡他快乐的,他还没来得及…
这一回呢?
要做到实在太难,因为自己比他还要弱小,论的不是你的力气,是在这个社会拥有的能力。
不仅接近不了,也不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更不知道有什么别的力量能扳倒他们。
那么…
带着他离开,离开他们掌控的圈子呢?
他说在栔城他们就是天,所以离开栔城就好了吗?还是说羁绊着他的是别的什么东西,让他不得不还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仰人鼻息。
总不能跟对待那四个人一样,躲在哪里,用石头或者其它什么…
江夏摇了摇头,起身站厨房,熟悉地去瞧那炉灶,现在厨房什么都没有,上一回也是住进来以后去买的锅碗瓢盆。
他回自己屋子拿了张纸,想着需要买的东西,算了算自己有的钱。
锅一个就行,盘子只需要三个,晚餐一肉一菜一汤,饭碗两个就好,一边想一边记了下来,清单写好后,又开始想别的事。
以后自己接活儿虽然能赚得比以前多了,但也确实没有做那些事来得快和多。
不过像自己这种,只能当虾米的,一进那圈,就是代价大于收获,还会给他添没必要的麻烦。
这个时候,曹琴霜的笑脸忽然映入他的眼帘。
她要是还在,会不会给自己出个主意?是依着他最后的目的去帮他?还是带着他放弃那些无谓的抵抗?
她肯定会说:小人物的悲欢和无奈,只能自己知晓,别人怎么帮得了你,社会现实如此,还能怎么做呢?
他回到自己地铺上,从包里拿出那枚口琴,在手上转了转,下场…
如果他没办法走出来,那自己就跟着他走。
帮他把那些堵着他不能好好生活的人一个一个消灭光,就算陪上这条命也是划算的。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所想的内容,他接起电话:“喂,你好。是我…对,从那里搬出来了…有什么事?……我是认识她,见过几次……知道…可以,我一会儿就去,嗯…”
他走进警局的时候,捏了捏自己的手,要说紧张肯定是有的。
上一回去,虽说是公民的义务问话,却是把他当作嫌疑人在问。
“你认识她多久了?”
“没多久,差不多两个多月。”
“知道她平常跟什么人联系吗?”
“好像有个男朋友,男朋友是结了婚的,她说她有父母,但是已经不怎么联系了。”
“知道为什么不联系了吗?”
“说是因为她弟弟的去世。”
“她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在路上,去买灯泡,五金店老板知道。”
“可是你买了灯泡却没有去换上,你是不是看见了案发现场?打断了你换灯泡的计划?”
他想了想当时那灯泡他是随手揣在了兜里,随后说:“不是,是回去的时候头开始晕,我是扶着墙回到我师傅家里,在床上休息。”
“头晕?”
“嗯,我爸爸那天去世,晚上没睡觉,加上伤心,想着休息好再去换也不迟。”
他还在回想,自己当时去拿弹弓的时间,是将自己摩托随意倒在了门口,谢英回去的时候以为自己已经睡了,还帮他扶起了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