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会儿,那国安的三位小间谍才表现出一点专业素质,没笑场。在为首那个寸头小子的带领下,配合着点头哈腰演起来,好像他们真的得罪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
见气氛差不多了,任蓝又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从弯刀上放下来,对那寸头小子道:“行吧,托你的福,工作提前了?”
“不敢当不敢当,本来这事就宜早不宜迟……”那小子谄媚地笑着。
不管任蓝怎么想,闻山白已经听出来了,原来是某位局长在后面催着呢。
那小子满口油腔滑调,此时还搓着手,看向周围被破坏的公共设施:“嗯,这个这个,就是这个赔偿的事,小任老板怎么看……”
“你赔。”任蓝侧头抓抓头发,没做理会。
那小子一下子就面露难色,半带哭腔地冲过来,抱住了任蓝的大腿:“任老板啊!——小的知道事先偷袭有错在先,可任老板不会不顾念小的几个可怜的工资条吧——呜啊——”
不得不说,这哭得可谓感天动地,即使知道对方在演,任蓝也有点动摇了。
看着她的表情,闻山白生怕任蓝忘了国安那伙人月入五位数的事实,赶紧从水泥地上爬起来,插话道:“冤有头债有主,报你们是雪长官账上。”
任蓝这才回过神,坚定了下立场,附和道:“她会给的。”
即便如此,那寸头小子还是不情不愿,说了好几轮俏皮话,演得愈发逼真。还好任蓝已油盐不进。他只得从兜里掏出仅剩的纸币,又找另外两人凑了凑,将钱用砖块压在了露天餐桌上。
直到周围没了碍事的目光,这出戏,才算勉强终止。
而接下来,就是闻山白喜闻乐见的部分了。
就在刚刚,她发现,这三位小间谍里,那个穿得最奇怪的小子,竟生得相当漂亮,雌雄莫辨的,不仅如此,甚至原本就有耳洞……嗯,没错,她耿耿于怀的耳环终于有地方安置了。
结果除了当事人,余下四个都投来了期待看看的目光,差点吓得那位转头就跑……但被闻山白一把拍在肩上拦住了。
那边就那样打扮着,任蓝也和寸头小子交流了几句,除了互相对了对任务进度,也没什么要紧。
只是忽然,寸头小子一拍脑袋,想到了什么:“哦哦哦哦,对了,任老板,有件事……诶……”
见他话说一半,任蓝奇怪道:“什么事?”
“啊,好像也不是大事……”
“你说你的。”
“哦,我是在想,反正那些人肯定能应付来的,用不了我们操心。就是那两个送肃博士的人里面,是不是有个法国人?”
闻山白听到这里,转头问道:“有,那个法国人怎么了?”
“有法籍雇佣兵团服役史……根据我这里的线索,他大概率不是我们这边的人。”
“……什么?”
……
阿极定的闹钟刚好是河梁食堂早间开门的时间。
可能是梦太长,不自觉睡得久了,直到第二个备用闹钟响,才睁开了眼睛。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午觉”,趴一会儿就好,结果直接睡到天亮。
看着自己身上盖着的毯子,她下意识抬头,看了眼屏幕右下角的聊天图标。图标正在闪烁,点开一看,才知道海棠老师来过,将自己写完的部分史料拷贝走了。
“慢点写,不急要。”
这是海棠留下的最后一行消息。
阿极觉得奇怪,海棠从前从没这么关心过自己,更不会中途来看项目进度,怎么又来北岸电站了?
不过,执政者们的工作,向来没有明确规定,人出现在哪儿都有可能。阿极揉揉脖子,心想着早点写完,在北岸电站多看看,学习学习好了。
这才发现,海棠还给她开了暖气……可电站内部又不冷,这电费报谁账上啊?阿极无奈地站起来,按掉了墙上的暖气开关。
就在这时,她听见身后的大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这不能怪她大意,首先,北岸电站本身就是河梁安全等级最高的地方,她所在的中央控制室更是处在山体中部地段,出现袭击的概率微乎其微;其次,她这会儿才刚醒……
也没多想,走过去按开了大门。可不知怎地,在门被打开到一条缝时,一阵冷气吹进门里,她恍然发觉哪里不对劲。
外面那个人,为什么是跑步过来的?在电站上班的大部分都是研究者和工程师,需要这样军事化管理吗?再说,这间控制室已经没人在上班了啊?
下意识关上门时,还没看见来者是谁,就见一个枪托砸门而来,力气大得惊人。
看到对方武器后,阿极放下了推住门的手,条件反射往后连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