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什么大事,也就些零碎工作。
经历去年燕京那些乱象,局里前前后后缴获了不少枪械和管制刀具,只是一直还没登记上报。直到最近,是雪觉得短期内不会再出现那样的情况,才安排他俩将东西整理出来,统一处理下。
枪械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基本属于老旧货色,不少都出厂了大几十年。倒是管制刀具那里,有件东西挺有意思,吸引了师警官的目光。
一把汉代制式的环首刀,被放置在最内层,甚至还有一个配套的刀匣垫着,但落了些灰。看样子,是用现代钢铁工艺铸造的。
“那个别动,不用上报。”司徒警官见她看着那刀,随口说了一句。
师警官倒没伸手,只是好奇道:“为什么?”
“那是局长的。”
“啊?”师警官一惊,转而又摆出一副想听八卦的表情。
想着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司徒警官就没藏着掖着:“九几年那会儿,不是刚开始全国禁枪禁刀具吗,局长自己交上来的。”
“不是问这个,我是说在这之前呢?这刀是做什么用的?局长不会拿这玩意儿执法吧……”
“那倒不是。应该只是她的私人收藏,不过……”司徒警官仔细回想着,“就上世纪末的治安情况……哪几年来着?”
“是说有很多江湖团体……呃,或者黑恶势力的时候?”
“嗯对。就时代局限,科技手段不够那会儿。有时候,警方会放任一些相对有规矩的团体不管。说直白点,就是讲点江湖规矩的那些。其实肯定也不是什么完全的正派人士,信奉拳头硬说话就好使的大有人在。”
师警官听他这么说,不禁想起些老港片的警匪桥段:“□□火并,上门踢馆?”
“没那么戏剧性,但也差不多。”
“差不多是哪个差不多?咱局长一人扛刀单挑一条街的武林高手那种?”
“也没有吧,就是揍了几个不同地域的帮派老大。我记得,最厉害的一个,好像也就是全国散打冠军。”
“呵,你这语气,说得像自己打赢过那样的人似的……就咱们这样的,有三四个能制服一个已经不错了吧。”
“咳,毕竟咱亲局长,不吹不黑,与有荣焉罢了……”
“那……这刀后来一直就放在这里,没往上交,是因为舍不得吗?”
“应该吧,反正交上去大都是销毁的,留在这里也一样。”
“确实,不然可惜了。”
“……可惜?你还懂冷兵器?”
“就是感兴趣,看过一点。”师警官点点头,“现在国内不还有那种铸剑铸刀传人之类的?我上学那会儿,有次放假时,就去了一个,叫什么‘龙泉山庄’的景区,那里现在还在做这些东西呢。一般人要买来收藏都不给开刃,只有对外展示时,会做开刃的。我看那里的师傅手艺真不错的,但做出来的东西和这把刀比,未必更好。”
“听上去还挺值钱。”
“那可不,这做工,啧……说起来,局长年轻那会儿,法条不管这个,她在哪里买的这刀啊?我什么时候也去一趟,就算现在不能开刃,买把半成品摆着也好啊……”
见师警官自从见到那刀,眼睛就没移开过,司徒警官无奈地笑着摇头道:“那我可不知道了,要不你自己去问局长?”
“这样啊……”师警官若有所思地盘算着什么,不禁脑补了下是雪从前拿这刀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还挺符合形象的。
“……队长,咱局座大人,一直这样吗?”
“哪样?”
“就……喜怒不形于色,不按常理出牌,运筹帷幄,独去独来?”
“应该不是吧……”
“怎么说?”
“嗯……”司徒警官回想着什么,“我也是听老家伙们说过几回,觉得不像……比方说吧,就咱局里门口那棵海棠树,还有后院那几排金露梅,都是局长亲自种的。她平时看上可去不是那种会园艺的人?”
“竟然是局长种的?”
“是啊……哦对,还不止这个,不记得是哪年年会时,哪个大领导无意中说了一嘴,说咱局长还会弹点古筝……所以我想,起码她年轻那会儿,有过什么特别的事,反正肯定不像现在这样。”
……
“海棠前辈?”
河梁南山观景台上,李毌机对着一个背影,试探着问了一声。
谁知那位一回头,还真是海棠。
差点没认出来也不怪他。在河梁,执政者的人数本来就少,除非当面交接什么,平时很少见,就算见到,也都是为了公事。
李毌机还是第一次见到海棠穿便服的样子。少了几分果决干脆,多了几分随性和蔼,有点不像印象里一般执政者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