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她这么难过的份上，温书沅皱了皱鼻子，决定不和她计较了。
索性大方的让姜亦涵牵着她的手。
“然后呢？”温书沅开口问。
“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奶奶出去工作，赚的钱不多，姜诚还经常来拿，生活就慢慢拮据了。”
“我长大一点，初中的时候吧，奶奶年纪也大了，出去工作不安全，我就出去兼职了。”
“你和他们去赛车吗？”温书沅冷不丁地开口问了一句。
“？”姜亦涵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声音突然变小:“我都没说过，你怎么会知道的……”
温书沅也有点心虚，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在梦里看到的，这种东西太虚幻了，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
“危不危险啊？”所以她很机智的转移了话题。
姜亦涵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安全的，我不会开太快的。”
其实嘛……也没有那么安全，只不过当下为了让温书沅放心，姜亦涵只得信誓旦旦的保证了。
绕开这个话题，姜亦涵继续往下说:“你应该知道林岩宏，他和我是很好的朋友，当时很多赛车的局都是他组的，变相的帮了我很多，如果没有他，我估计也还不上那么多的债。”
这话说的，温书沅听了心里有点酸酸的，小声嘟囔:“明明我也可以的。”
声音太小了，姜亦涵没听清:“什么？”
温书沅摇摇头:“没什么，你接着说，后来呢？”
“后来？”姜亦涵笑了笑:“后来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我一边兼职，一边上学，所以我上课总是睡觉，因为晚上比较忙嘛。”
温书沅转过头，盯着她的眼睛:“你恨他吗？”
自己恨姜诚吗？
姜亦涵突然有些迷茫，虽说她今天下定决心断开了和姜诚的联系，可以要说恨……
大概是有的吧。
突然又想起那个梦。
就算长大了，姜诚也没有改掉赌博的恶习，还是不停地为了钱找上门，那时候他的说辞是什么样的呢？
对了，好像和如今的没什么差别，都是一样的道德绑架罢了。
所以姜亦涵开口回答:“恨啊，小时候恨他为什么会把妈妈气走，恨他让奶奶年纪那么大还出去工作。”
“后来恨他为什么不改掉赌博的习惯，却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下定决心，要和他断开联系。”
“其实如果早一点远离他，我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吧。”
姜亦涵轻轻笑了笑，眼神平静。
突然，头顶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温书沅伸手在自己的头顶上摸了摸。
“别想那么多啦，凡是过往，皆为序章，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那些事情到今天为止，也算是解决了，从明天开始，你就是全新的姜亦涵了。”
女孩的笑容一瞬间晃花了姜亦涵的眼睛，也动摇了她的心。
我要努力才能配得上她。
姜亦涵暗暗握紧了拳头，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对温书沅的话的回应。
却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话都说开了，姜亦涵的秘密已经开诚布公的说了出来，没有难堪，只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无比舒畅。
“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吗？”
姜亦涵刚准备起身上楼，身后就传来好听的声音。
于是她又坐回去，回到温书沅的身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嗯……我刚出生那会儿，温氏才刚刚发展起来，爸爸妈妈总是很忙，我每天都见不到他们，只有保姆阿姨和管家叔叔陪着我，那么大的房子，只有我一个人。”
“所以我总是怕黑。”
“后来长大一点，妈妈偶尔会回家来，却每次都是待在书房画画，总是不陪我玩，我小时候总以为她们不喜欢我，每次回来都是急急忙忙的。”
“然后我就释怀了，我知道爸爸每次都在公司忙到深夜，也知道妈妈为了一个设计图忙到焦头烂额，所以我尽量懂事一点，不让她们操心。”
不知道为什么，温书沅明明是笑着说出来的，就连说出的这些事情也远没有自己经历的那般艰难，可姜亦涵就是有一股没来由的心疼。
姜亦涵就算再苦再难，奶奶还陪在她的身边，难过的时候，梁箐那个发小还会来找自己，可温书沅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幢空荡荡的别墅，和小小的她。
啧，姜亦涵悄悄别过头，用手揉了揉发酸的鼻子。
这幅模样太糟糕了，温书沅可不能看到。
“你在难过吗？”
还是被发现了。
“没有。”姜亦涵声音闷闷的，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温书沅轻轻笑了一声:“别难过啊，那些都是我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小时候很多事我都不太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