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棋。”
她轻轻喊一声,面前的人颤颤看向她。
余悦和他对视,目光温柔、坚定、充满信任、充满鼓励,试图给他一些力量。她双手捧住他的脸,一字一句地告诉他:“魏棋,不怪你,你也没有骗人。”
对上他无措茫然、失去光芒的眸,她弯唇,一字一句笃定道:“我们魏棋很好,真的很好。”
余悦本来还不清楚上次给平安修电话手表时他突然匆匆忙忙跑进酒店是为什么,但是现在她知道了——知道那天那个姑娘是他的同事,知道他匆匆跑进酒店只是怕一个年轻的姑娘被欺负。
她的魏棋,真的很好。
魏棋定定看着那双异常温柔的眸子,鼻头微酸。他从不觉得自己无辜,哪怕他知道自己从始至终什么都不知道。
可他的兑兑说他很好、真的很好……
魏棋闭了闭眼,再睁眼时那双眼里只有坚定。
“兑兑,我要和齐天娱乐解约。”
不计任何后果。
他不知道真相时尚且可以暂时留在那里,可现在他知道所谓“华丽”的外衣下到底有多“腐坏”了,那地方他一秒也多留不下去——那里,是大染缸、大泥潭。
魏棋说着就要动身去齐天娱乐,但被杨登和余悦齐齐拦住——没办法,他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就算去了,也很难撑住。
所以目前他要做的,就是先把自己恢复好,才能有精力去和他们“斗智斗勇”。
两人强制他吃了药后好好睡一觉,魏棋闭着眼,握着余悦的手,意识快要消散的那一刻,他想:就算倾家荡产他也要和齐天娱乐解约。
人可以穷,但不能没有良心。
人可以爱钱,但不能没有道德底线地赚钱。
更何况,他的平安乖巧可爱,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用那说不清的钱买来的腿,配不上他最好的平安。
*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魏棋怎么也等不了了。趁着杨登和余悦一会儿不在的功夫,他自己拦车去了齐天娱乐。
车子在齐天娱乐的大楼前停下,魏棋站在那座“奢华”的大楼前,抬头仰视着“齐天娱乐”四个大字,第一次觉得这四个字不配让他抬头仰望。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走走停停,魏棋步伐坚定地走进了楼里,忽略了一路上所有人饱含深意,或讥讽、或嘲笑、或幸灾乐祸、或看好戏的目光,径直走到了应翔的办公室门口。
三声短暂的敲门声后,里面传来漫不经心的一句:“进。”
魏棋推开门,再把门关上,顶着应翔高高在上的审视来到他面前,目光冷淡,沙哑的嗓音里无半点玩笑的意思:“我要解约。”
应翔嘴脸虚伪的弧度徒然拉平,嗓音尖的像刀,站起来指着魏棋,面目狰狞:“解约?你要和公司解约?魏棋你是疯了吧啊?!脑子怕不是被驴给踢了?为了这么一点破事你又是抽风来质问我又是给我耍威风的,一点没把我放在眼里,现在我还一句话都没说呢,你又跟我说你要解约?!魏棋!我看是公司对你太好了!我对你太好了!才让你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看看,看看。
多大的事到了应翔嘴里都只能用“破事”来概括。
那到底什么是大事?什么才不算大事?
指望这样的人会有道德底线?可能吗?指望这样的公司会有道德底线?可能吗?
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只会高高在上地看着无数人挣扎!只会闭着眼看你痛苦!只会心安理得地享受你带来的利益!然后呢?然后在东窗事发的时候再轻飘飘来一句:“我从没逼过你,一切都是你自己爱慕虚荣。”
魏棋闭眼,再睁开,目光里是不改的坚定,“我要和齐天娱乐解约。”
“你想得美!”
应翔把桌子上的书砸到地面上,喘着粗气,阴毒的目光放在他的脸上,横着脖子:“我告诉你,放不放人我说了算!公司说了算!想解约?你想得美!我到要看看,没有我的点头,你怎么解得了约!我到要看看,你魏棋的胳膊怎么拧得过我的大腿!”
任应翔的情绪再暴烈,魏棋始终很坚定,很淡然。
对上那双能喷的出火的眸子,魏棋毫不躲避地迎上他的目光:“合同上写了的,中途解约要赔一定违约金,只要赔够违约金,我就解得了约。如果赔够违约金还是解不了约,我会走法律流程。”
“你告,你尽管告!”应翔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