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过,余悦感觉到了撑,便自己包揽了洗碗的活。魏棋把自己的围裙脱下来系在了她身上,两人对换了角色,现在是他看着她。
“兑兑,等会儿回学校还是回家?”
余悦抬头看他一眼,眼睛眨了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见她为难的样子,魏棋笑了,轻轻笑一声,玩笑似道:“决定不了就不回去了?”
他真的以为她只是在两个选择里纠结不出来答案,所以顺势开一个玩笑,却不曾想,她真的嗯一声。
“……我开玩笑的。”
他喉结动一动。
“魏棋,我没开玩笑。”她眸色认真,下巴往客厅的方向一点,“那不是有沙发吗?我睡沙发上。”
“冷……”
“不冷。”
“会感冒的……”
“不会。”
两双眼睛对望,一双眼睛坚定而温柔,一双眼睛犹豫而慌乱。
但魏棋怎么可能赢得了余悦?
所以洗完碗后,魏棋把魏平安的那张小床抬到了客厅,又往沙发上放了两床被子。
“我把沙发和平安的床拼在一起,我和平安睡客厅,兑兑,你睡房间里。”
知道这是他做的最大让步,余悦不再让他为难,应了好,看着他进屋里换掉了她要睡的属于他的那张床上原本的被套和床单。
收拾完后,魏棋站在她面前,抱着床单被罩,目光落在她脸上:“兑兑,电热毯开了低温,你等会冷的话就把它开到高温,千万别全关了,因为晚上会冷。”
余悦仰头,“我知道了,那你们俩睡会不会挤?”
魏棋:“不会挤的。”
“……”
突然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魏棋目光落在她身上,手轻轻握成了拳头,没多久又松开,随即对她说:“兑兑,楼梯间跟前有卫生间,晚上我和平安都去那里。房间里,我们不会再进来,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就要走,余悦手疾眼快,一把拽住他的腕,让他弯腰,而她在这个十分完美的高度差里,将唇轻轻印在他的唇上,只一下又松开。
“魏棋,晚安。”
他愣住,随即轻轻笑,“晚安,兑兑。”
魏棋出去后,还不忘将门带上,余悦用手捂了捂脸,随即脱下棉袄,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被电热毯制造出来的温暖包围。
干净的床单被罩上有着洗衣粉独特的清香,很安心。
余悦静躺着,听门外隐隐约约是魏棋在和魏平安交代晚上不能再进这个房间的事宜。
她笑了。
一夜好梦坏梦参杂。
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下来,余悦这一觉睡得有些久,久到魏棋在门外敲了敲门,温声叫她:“兑兑,起来吃饭了。”
余悦被喊醒,应一声,坐起来的时候脑袋还在发懵,甚至还想要回想自己的梦时,却发现什么记不清了。
只知道大概是她身下的电热毯一直停留在工作状态,太烫了,所以她梦到了自己被火烤。
其余的,是真的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等她开了门,魏棋把一壶热水递给她,温声道:“别用冷水洗脸,太冰了,洗好了过来吃饭,给你晾着。”
余悦冲他笑,用温水洗了脸过来,自觉地坐在他身旁。
“昨晚睡得还好吗?”
魏棋将胡辣汤和小笼包给她,笑着问。
余悦扬眉,“挺好的,你呢?会冷吗?”
魏棋:“我也很好。”
我也很好,很开心,只不过就是一夜没睡着而已——他在心里偷偷补充。
余悦信了,转头和平安说几句,再开始吃早餐。
一顿早餐结束得快,吃完早餐后余悦该回家了,魏棋拿上钥匙送她,魏平安则送着两人到楼下,到楼下后小少年眨巴着眼睛,“余悦姐姐,你下次再来玩啊。”
余悦揉他的脑袋,“一定会的!现在我一周会来三次!”
“那我等着余悦姐姐!”
小少年高兴了,目送着两人坐上车子,再渐渐走远。
电瓶车上,魏棋问她:“面试是在一月吧?”
“对呀。”
“那不知道我没有没荣幸,成为余老师的插班生。”
余悦用额头轻撞他的背,笑道:“你不是早都是了嘛?”
是啊,这句话早在去年他就说过了,魏棋从车子的镜子中望向姑娘的笑靥。
*
回到家里,余爱国和李云霞同样也没有询问她考得怎么样,只拉着她在客厅里聊了一会儿,随即又让她赶紧回房间休息休息。
老实说,开学后备考教资以来的这些日子里,余悦没有睡过一天懒觉。昨晚在魏棋家睡的这一回,确实很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