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极力的压制情绪,他低哑着声音问岑声声,“这句是什么意思?”
岑声声湿漉漉的大眼睛艰难地移了移,企图找回片刻清明理智。
她本能地说出了这句,“因为…我喜欢你?”
周时慕抬头,臂膀将她整个人揽进怀里,紧紧压向自己的怀里。
岑声声的侧脸紧贴着他的胸膛,隔着一层层衣物,也能清楚地感觉到藏在最里面的扑通扑通的、失控的、不知道到底是他的还是自己的心跳。
“Good girl。”他低头,下颌抵着岑声声的发顶,唇轻轻地碰了碰。
笑意顺着他的胸腔传入岑声声的耳朵里,细密的空气肆无忌惮地渡入她的鼻息,也让她的理智终于一步步清明回升。
被反剪在身后的两只手腕不舒服地扭了扭,与羊皮材质的手套摩擦升温,岑声声小声叫他名字。
连声音里都裹挟着浓重的水气,她说,“周时慕…我疼。”
这话一瞬唤醒紧紧拥着她的男人的理智。
周时慕倏地松开对她的束缚,握着她的手腕移到身前,垂眸仔细检查是不是有哪里受伤了。
细瘦白嫩的一双手腕,他一手就能轻松地握在手心里。
在头顶暖白灯光的照射下,显露出微微泛红的明显痕迹。
这却更搅的他难以抑制的躁动。
周时慕长睫垂下,极力掩住眼底翻涌着的浓墨重彩的复杂情绪,附唇过去小心翼翼地亲了下,哑声哄她,“对不起,是不是很疼?”
他头顶硬茬的发尖无意扫过她小巧发红的鼻头,岑声声呼吸再次急促,胸腔上下起伏,她无助地摇了摇头,她不疼,她只是莫名燥热的难受。
岑声声坚定地缩回自己的手,往后连着退了好几步,和周时慕拉开距离。
“声声。”周时慕往前迈了一步,哪怕他的唇上还残留着刚才遗留的痕迹,可面上仍旧是一派清冷,唯有眼神里的慌乱不自觉一闪而过。
“别怕我。”这话里甚至有些祈求的意味。
岑声声想,她才不是因为这个,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周时慕情绪的失控,但这只是因为酒精的作用。
“我没怕,我知道你喝多了。”
这刻她只是更介意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
“还有,刚才,我只是翻译了一下。”
周时慕眸光转了下,继而摇了摇头,无奈失笑。
“嗯。”他说,“我知道。”
算了,也不急在这一时。
“不是要搬家吗?”他视线落在散在一旁的行李箱上,“收拾好了?”
岑声声蹲下,将箱子的卡扣合上,然后重重点点头,“我已经预定了附近的酒店了。”
“行。”周时慕弯腰帮她将箱子拉起来提到手里,没有反驳的意思,好像只是提议送她一程,“我先下去等你,穿了外套下来?”
直至走到门边,周时慕扫了眼门把手上挂着的纸袋,才转头看了眼岑声声。
那目光里满是探寻味道。
就这一个眼神,岑声声就特别没骨气的有些心虚,忙摆了摆手,“我不吃这个。”
“可以。”他凉凉开口,“垃圾我帮你扔。”
直到房门再次合上,岑声声才真正意义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没有了那股难以忽视的压迫力,她只剩下余韵未歇的昏昏沉沉。
机械地换衣服穿外套,她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样,虚软无力。
直到出了电梯推开单元楼的门,冷冽的寒风拂过她发烫的双颊,她才终于清醒了些。
车里的男人握着把宽大的黑伞,几步走到她面前,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肩头,伞面移到她的上方,帮她挡住漫天的风雪。
前排有司机师傅在,周时慕帮她拉开后座的车门,岑声声听话地躬身坐进去,帮她关上车门后,周时慕才收了伞,从另一边上车。
车子缓缓启动,驶出春城佳园,岑声声坐在后排的座位上,感受到间隔不到二十厘米的另一边,对方散发的凌冽气息再次在密闭的空间里肆无忌惮地包裹住自己。
失神的间隙,车子已然上了干道开始提速,岑声声才突然意识到她还没有来得及说自己预定的酒店的地址。
她小力度地扯了扯周时慕的袖口,小声问他,“周时慕,我们是不是开过了,我订的酒店在春和路上的。”
周时慕短促笑了声。
“声声,你要搬家是为了躲谁?”他侧过头认真地看着她,“还有比天成府苑更安全的地方吗?”
岑声声嘴巴张了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透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周时慕视线直直落在她那张仍旧微微有些红肿的莹润唇瓣上,他勾唇扯了个清浅的笑,“声声,不能总让我深夜开车来接你,比如今晚就不行,我喝了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