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彦最开始没有吭声,我叫了他的名字,叫了三遍,他才开口:“不知道。”
他说他是在我初三的时候认识的我。那个时候,我并没有一个叫做苏子阳的朋友或者同学。是吗?
还未等我想清楚,苏子阳就回来了,他又拿了一套干净的校服,他说是他的。他的校服挺大的,但总比没有好。
我是被苏子阳背回家的。浑身上下哪里都疼。
我是不是变娇气了?以前也有过同样的事,但我可以忍下来。如果在以前,我是可以自己回家的,不需要谁扶着。
我今天回家晚了一点,刘晴没让我进家门,她说我要是不乐意回家可以滚。她拿了个水杯砸了过来,我摔倒后,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往楼下走。
刚刚转过弯,我就看到了站在家门口的苏子阳,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我从他身边绕了过去,我刚刚走出居民楼,他就喊住了我,问我:“要不要到我家去?”
我看了他好一会儿,笑着答他:“不了。我一个人待会儿。”
我现在在苏子阳家。
他把我给拉回来了。
我真是被他气笑了。
这样发展下去,这里都要成我的家了。
明天,该怎么办?
2022年3月6日
我是不是要死了?
2022年3月7日
昨天我进了医院,做了手术。现在住院观察。放学的时候苏子阳过来找我了,浑身都是伤,护士姐姐拉着他给他做了全身检查,才让他进来看我。
他说他把昨天打我的人揍了一顿。他还说他要和顾雪彦聊会儿,我就让开了。
他和顾雪彦聊完就离开了,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他们又和好了?
他走之后,顾雪彦和我说那个傻子一挑十赢了,只因为他打起架来不要命。他身上的伤应该很严重吧。
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我们只是朋友不是吗?朋友就可以这么做了吗?为了对方拼命?
我亏欠了苏子阳好多。
2022年3月8日
今天薛禧和金时悦代表全班同学过来看我了,好像是秦老师让她们来的。她们还带了一束花,和我说笑了好一会儿,只因为周围有人。
她们走了以后,护士姐姐说要把花拿出来放到花瓶里,然后她就拆开了花,发出了一声惊叫,把花扔在了一旁。
里面的东西露出来,是几只死老鼠,很恶心。
护士长骂了那个护士姐姐一顿。我替她求了情,然后把死老鼠扔到了外面,埋进了土里。
它们还真是可怜,死状真惨,开膛破肚的,内脏全部露在外面。
我回到病房就碰上了冲出来的苏子阳,差点摔倒的时候,他扶住了我,待我站稳之后,问我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在病房里好好待着。
我说我去埋了死老鼠。
他又问我哪儿来的死老鼠。我说不知道。
他也没再追问,和我聊了一会儿,坐这儿给我辅导了一会儿数学,就离开。
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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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2022年3月12日
我出院了。苏子阳来接的我,直接把我接去了学校,接着上一天的课程。
经过上次的事之后,现在班里的人看我和他的神情都不太一样了。但他却毫不在意,甚至更加明目张胆地帮我,对我好。
也因此使他在下午的选举新班委的投票中荣获零票。没有人投给他,包括我。我不清楚原由,可能是不想让别人想太多,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也可能我只是想和他撇清关系,不想受到牵连。
当我产生这种想法时,连我自己都觉得难以置信。当我被欺负时,我讨厌那些冷眼旁观,努力和我撇清关系的人。但当类似的事情在别人身上发生时,我就成了那样的人。
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变得更惨,不想自己再次陷入那种漩涡。是我错了吗?或许吧。
放学的时候,苏子阳一直在等我,他和我一起回的家,在许多同学的注视下。
这算是破罐子破摔?
我很担心。担心我自己,担心苏子阳。
临分别的时候,苏子阳告诉我,他很遗憾我没有给他投票,他说他知道我在想什么,他都知道的。他问我会不会烦他,会不会觉得他很自私,就这样把我拉下来。
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并不这么觉得。
这是我和他说的原话。
今天刘晴在家,她质问我这几天死哪儿去了,家都不着一下。
她总是这么矛盾。我在家她骂我,我不在家她还是骂我。
不过我不太确定这里到底是不是我的家。
我觉得它更像是个住处,我可以住,也可以不住。它不像个家,它没有家的味道,没有亲情,只有无尽的恶心的谩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