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放大的音量说这句话,落颜儿知道阮春白能听到,对着打斗的两人喊道:“停手吧,别打了。”
渡无回收了手,阮春白来到祈骏年身边,尾后展开的九条尾巴,是一个随时防备的状态,把祈骏年护在了她的范围之内,她问落颜儿:“不得轮回是什么意思?”
这便是落颜儿一开始想要和阮春白好好谈的话:“祈骏年的灵魂不归,生死簿上不会有他的名字,没有名字,入不得轮回。”
这条命是因为生死簿被烧多出来的,生死簿的重造需要灵魂归位。
“那你呢,你也是重生之人,”阮春白恍然大悟,“你的尾巴。”
祈骏年重生,她很高兴,高兴之余,她一直担心祈骏年会再次离开她,祈骏年的寿命太短,死别太痛。见到落颜儿时,她动过要求落颜儿给她一条尾巴,用以在祈骏年身死后给他续命的念头,可是听见落颜儿一口一句,甜甜地喊她“姐姐”,她自始至终怎么都说不出口,落颜儿不欠她的,同样身为九尾狐,她知道尾巴有多重要。
如今,她听到祈骏年甚至连这几十年都陪不了她,她这个不该有的念头的又冒了出来。人心是贪的,她接受不了祈骏年只能陪她几十年,更接受不了祈骏年因为要陪她几十年而不得轮回。
她想要落颜儿的尾巴。
落颜儿看出了她的意思:“然后呢?维持这短短几十载的岁月,你会更好过么,还是之后你能够放下?你心里比我清楚,用我的尾巴解决不了你们之间最根本的问题。”
“我……”阮春白一时说不出话反驳。
“凡人都会生老病死,你改变不了他的寿命,让他去轮回,你们还有机会可以见面。”落颜儿劝道。
“可是他不会记得我了,”想起落颜儿与渡无回的关系,阮春白双手抓起落颜儿的手,抱着希望恳求道,“颜儿,你能不能帮我说说,可不可以不要让骏年喝下孟婆汤,忘了我?姐姐求你,帮我跟他说说。”
渡无回就在落颜儿身边,能听得到:“地府规矩,不是我能破的。”
“春白,不要这样,”祈骏年不忍心看到阮春白为了他低头求人的模样,“既然这就是我的命,我认了,你我之间,本来就是我强求来的缘分,我若喝下孟婆汤就把你给忘了,那你便也把我给忘了吧,但我相信我不会忘了你,因为你,是我好不容易,用命求来的。”
“是我,”阮春白落泪,“是我明白得太晚了。”
落颜儿给他们争取了七日的时间,让他们好好道别,期间鬼差会守在这里,她与渡无回会去一趟青丘。
夜色降临,在此处寻家客栈休息一晚,他们明日才出发。
落颜儿神情蔫蔫,打不起精神,从进客栈起,就在发呆。
渡无回抱她坐在自己怀里:“还在想阮春白的事情?”
“我从未见过春白姐姐这副模样。”为人动心,为人低头,为人不顾一切,她的印象里,总感觉阮春白是个洒脱,什么都看得开,放得下的人。
“嗯,”渡无回亲吻落颜儿的脸颊,这一吻,蜻蜓点水,柔情似蜜,“我也没你见过你像今日这样。”
“我哪样?”被亲过的地方痒痒的,停留着温热的触感,好舒服。落颜儿搂住渡无回的脖子,回亲在渡无回的嘴角,离开前伸出舌尖,像是品尝什么好吃的东西一样,舔了一舔。
他们现在做这些亲密的动作很自然,一个主动,另一个主动回应。
落颜儿忽然想到:“我的豆儿糕呢?”那时渡无回特意给她买回来的,她还没吃到几口呢。
渡无回掏出来,打开摊在手心,让她拿。
落颜儿不拿,耍赖地张开口:“啊。”
渡无回溢出了低沉的笑声,拿起一块豆儿糕放到落颜儿的嘴里,命令道:“还不准咬。”
豆儿糕的一半露在外面,在落颜儿还没明白渡无回是什么意思,渡无回就含住了那半豆儿糕,亲上了那片比糕点更加柔软诱人的唇瓣。
“闭眼。”渡无回提醒楞住的落颜儿闭眼。
落颜儿闭上眼睛,跟着回应。
彼此的气息交融,落颜儿挺直脊背,使自己能够高一些,更好地配合渡无回的索取。渡无回很满意落颜儿的配合,这个吻持续在加深。
落颜儿被亲得脑袋昏昏沉沉,分开时,口中的豆儿糕被席卷一空。她激烈喘着气,脑袋依偎在渡无回的肩膀上:“大人,你还没告诉我,你没见过我哪样呢。”
“你选了我,坚定不移选了我。”渡无回低下头,唇瓣贴在落颜儿的额间,嘴角勾勒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温柔的、暖暖的,能够让人感受到他现在的心情有多好,“颜儿,我好像还没说过,我好喜欢、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