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期末周图书馆是24小时开放的。这些人大概率会在这里待上一整晚。”冉南词补充道,“其他没抢到座位的,在宿舍估计也会复习上一整晚,半个学校灯火通明,相当壮观,骖大的限时景点——王牌之夜。”
然而几人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毕竟自己也是那万家灯火中的一盏。
一个晚上,四人就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跟自己的专业较劲。毕竟是自己选的路,跪着也得走完。累了就趴一会,脑子里过一遍刚刚背下来的东西,困了就灌咖啡,嚼薄荷叶,抹风油精,保持清醒。
冉南词趴在桌上幽怨地盯着手上的复习资料,“Review和Preview有个P的区别。”
叶时晚看着一堆法学案例,“我突然有点理解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了。”
季缘北看着一堆疑难杂症,希望全世界人民身体健康。
沈憾盯着那个跟原教材差不多厚的“期末急救包”,没说什么,只是手指微微攥紧,感觉下一秒就要撕书。
一个晚上下来,图书馆的垃圾桶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咖啡,他们像是纸醉金迷的赌徒,用砖块一般的书本作为筹码,在这个无比开放的骖大“赌场”上,孤注一掷,赌自己的前途。
往往一通猛熬之后是为时一天的回光返照。
几人熬了个通宵,反而精神抖擞地上战场,挥洒笔墨,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但是第二天,熬夜的代价就来了。犯困,大脑极度不清醒,考着试都能走神。沈憾可能因为平时坚持锻炼,精神状态相对好一些。其他三人考试考得几乎原地去世。
四人从考场走出来,面色都不太好,这科要完。
好在这科的学分不高,对加权影响不是很大。
“你们说老师会不会捞一捞……”叶时晚绝望看天,这恐怕是他这辈子考得最烂的一科了——除了数学。
“一般都会吧。”季缘北无精打采地回道。
“没事,实在不行还有平时分。”沈憾安慰道。
冉南词却炸了,“完了,我忘了还有平时分这回事儿了。这老头的课太水了,我一学期就上了一次,就没签过到!我还没补签……”
三人怜悯地看着他,到底是谁和分数过不去啊。
就在这时,冉染就给冉南词来了个电话,“去不去启龙峰?”
“去干吗?”
“烧香拜佛。”
冉南词突然就知道为什么这科考不好了,问题肯定在这!
他拉着其他三人就走,“走走走,去拜佛!”
“封建迷信。”季缘北评价道。
“心诚则灵,你信不信你求神拜佛必考满分。”冉南词眨眨眼,继续走。
季缘北白他一眼,却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一路上人很多,临近启龙峰更甚。
“据说这里是风骖拜神最灵的地方,所以每到考试前后或者相关节假日,这里的人就非常多。”
冉南词解释道,开着车一米一米往前挪。
到了启龙峰,冉染已经买好香火等着了。
“姐,你也要考试?”
“我拜神是希望今年不会收到什么一无是处的论文和乱七八糟的答卷,或者狗都看不懂的实验报告。”冉染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话中有话。
冉南词小声反驳,“狗本来就看不懂实验报告……”
冉染没再理他,把香火给几人分了一下,指了条路,告诉他们拜神的规矩。拜完后到山下有一处算卦的,可以去卜一卜。
上山的入口那儿,有一个许愿池,不少人围在那儿,叶时晚过去凑热闹,季缘北正想找个人换硬币,就看到旁边的冉南词拿出银行卡往水面上刷了一下。
季缘北一脸无语地看着他,冉南词感受到他的目光,笑嘻嘻地说道,“心诚则灵嘛。”季缘北觉得那许愿池里的鳖如果是活的,必须得上来咬他一口。
山中烟雾缭绕,看来拜神的人相当多。
上山路上几人还看到不少自己的同学,有的人拜得诚恳,一连串保佑祈愿。有的人先礼后兵,前面还恭恭敬敬,后面就开始威胁——“骖大学生不养闲神”。
沈憾一行人则各怀心思。沈憾发现商机,想着能不能借着求神拜佛这个习俗创立大型公司推出金融工具,叶时晚在想偷贡品的人算不算盗窃罪,季缘北在仔细听着求健康的人都有些什么病,冉南词则在想这香火中有多少有毒物质。
几人怀着各种莫名其妙的小心思和对于考试考好的殷切期望规规矩矩拜完文昌帝君、魁星和文曲星后,一起下山到算卦处。那儿坐着一位神婆,闭着眼睛,周围许多卜具看似杂乱,细看却又好像有某种规律地摆放着。
神婆前边排了不少人,都是来算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