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的感觉真实来袭，她一下子惊醒了，心脏跳得厉害，而不等彻底平息，放在枕头下的手机又嗡嗡地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容岁。
秦羽愣了好久, 才划开通话键。
“微博什么情况？”电话那边能听到容岁的回音, 秦羽拿开手机看了看时间, 晚上十一点刚过。她不确定对方是在家还是在工作场所临时找了个地方, 只能含糊地问：“怎么了？”
容岁顿了顿：“我也刚看到，今天一直跟着小然跑——”她说到这里突然卡壳, 随即迅速岔开，“你先看。”
秦羽假装没听到那声亲昵的“小然”, 把手机外放点开后就进入微博界面。
然后, 着实被人类生搬硬造的脑回路震惊掉了。
在漫天飞的流言里, 靠山或者金主的出现频率最高，而可供猜测的对象从卫视高层直到领壹, 讨论楼还贴心附上了数张照片……颜值挺符合通常意义上对这两类身份的想象。
但怎么抓着关系网使劲盘，都盘不到他们会与哪个不出名的Q姓女艺人有瓜葛。
难道所谓的Q姓女艺人是领壹自导自演，给节目博关注度……
这么风口浪尖地搞，疯了吗——渐渐的，有另外的声音响起来。
秦羽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这是她年来第一次享受了身为透明的好处，原本乱蹦的心脏稍稍落定，可很快的，随着刷了不知多少的评论楼后，她又发现了一丝丝的微妙。
盘了这么多大佬，怎么就没有陆延舟？
她陷入沉思，直到耳边又响起容岁的声音：“你……需不需要帮忙？”
没有听错的话，容岁声音里带着点犹豫，秦羽大概能明白，这是一种出于对所属公司亦或是薛丛景……胆怯？
何况就算从道义上来论，容岁早已经帮了她够多，最近一次差点把自己扯进泥潭，现在就更没必要再让自己搅进漩涡了。
秦羽定神：“不用。”
容岁追问：“真的？”
类似的对话曾无数次在她们两人之间上演过，只要秦羽表达出一丝困扰，容岁就会拼尽全力在她们能触及的范围内找出最优解。
那个时候，与其把容岁当成一个冷冰冰的经纪人，秦羽更愿意将她视为自己在新河唯一的倚靠——无论是单纯的物质帮助，还是心灵。
秦羽充满怀念地笑了下，刚开口了句：“岁姐——”
就听电话那边传来黎舒然的声音：“岁岁，你还有多久呀，都在喊你喝一杯呢！”
她叫得甜美亲昵，带着醉酒的张扬，倏然把秦羽拽回了现实。
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两人有过多牵扯，哪怕只是从友谊出发的对话，最好也是等风头过去再说。
耳边应着：“马上。”又问，“你刚才要说什么？”
“没什么。”秦羽顿了顿，笑着，“你去忙吧，等我这边弄好了再来聚聚？”
“哦——行啊。”容岁爽快应下，而口吻里听起来的感觉，似乎也少了些电话刚接通时的忐忑不安。
然后，她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
秦羽把手机扔到一边，重新躺回到床上。
她仰面朝着天花板，眼睛紧闭，均匀地吐气吸气，一时间仿佛渐入沉睡。
老式空调嗡嗡作响，其余动静几乎难以听见，浓墨般的夜色坠在窗外，将房子拢在了与世隔绝的罩子之中。
可大约十分钟后，秦羽还是认命地睁开眼，瞳仁清明透亮，完全没有一丝困顿的痕迹。
果然，心里存了事，再怎么努力都睡不着了。
秦羽索性翻身坐起，把床头灯打开，拥着薄毯划开手机屏幕。
微博里似乎吵过了一波又一波，就她现在看到的，领壹和节目组的官方微博下方都胶着着不同程度的争执。不过仔细看下来，好像已经没有太多人提Q姓女星了？
秦羽不太确定是不是误判，索性在搜索栏里输入关键词去找，顶头的热门居然是……
爱娱老干部？
爱娱老干部：哪来什么背景雄厚的Q姓女星啊，就一句话，人家真那么有能耐早出道割韭菜了，来你这节目当下凡渡劫啊？我话撂这儿，业内人都知道这节目领壹是给自己挑苗子，真要搞尊大佛过来也是用来供着，还轮得到你们当靶子一样攻击？疯球了！
虽然说爱娱老干部也是营销号，但顶多算半个。这货常年佛系发微博，最频繁发的居然还是转发抽奖，与娱乐圈挂钩的内容又常常东一榔头西一棒子，不拉偏架，看久了大家就觉得这大概就是个把追星当爱好的个人号。
既然如此，他在发立场明确的微博时，便显得很有说服力。
上次站队领壹没有涉黄也是如此。
至于这一次，他内容里提了Q姓女星却又仿佛提了个寂寞，最后干脆直接把领壹点出来推到前面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