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当然另算。”陆延舟侧过身,余光瞥到魏金利正向自己的位置奔来,顿时轻笑了声,“不过她是你的人,那我说什么都得抢一抢。”
他重重咬着最后一个抢字,意有所指的很。
春芃背景是众所周知的硬,一般客人在这里都不会闹得太过,何况薛丛景刚被摆过一道回家受训,更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惹麻烦。
可他终究不甘心到手的鸭子飞了,见秦羽被拥着往电梯方向走,突然向前几步,挥开想来阻拦自己的手下,语气危险地沉下去:“听说陆绍司转去了疗养院?”他露出牙齿,像看到腐烂血肉的鬣狗,兴奋地吠叫,“陆延舟,我建议你去看看他……会有惊喜。”
夜色沉寂,今晚的陵州星光暗淡。
陆延舟自上车起就没说一句话,秦羽趴在他的腿上,不时溢出几声含混的呜咽。他有一搭没一搭地为她顺背,眼睛却盯着窗外后掠的光影,眸光忽明忽暗。
半晌,他问:“我哥转去疗养院是什么时候?”
前排魏金利道:“我记得是五月初?”
“确实得去看看了。”他轻轻抿起唇,“你安排一下,到时候从公司后门走,别让其他人知道。”
魏金利看了眼后视镜,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连串的干呕,车内两人同时一愣,陆延舟比魏金利更快反应,可惜刚要动了下胳膊,秦羽一口呕吐物就喷到他的腿上,随即稀里哗啦,酸味瞬间在车内弥漫。
魏金利差点跟着吐出来:“我们现在——”
陆延舟强忍着不把人给踹下车,憋着气:“快去酒店!”
车一路疾驰。
秦羽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她缓慢地睁开眼,入目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居中挂着盏水晶流苏灯。
“醒了?”
她转过脸,一个短头发的女孩正趴在床边看她,发顶一簇奶奶灰特别瞩目。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她下意识地揪住床单,突然感觉到不对劲——这种轻柔丝滑的质感,绝非她那张使用多年的床单所能拥有。
秦羽瞬间弹起来,第一反应便是低头看自己身上。
白色的浴衣,领口松垮垮地敞开,皮肤上没什么奇怪的痕迹留下,可她却总觉曾经发生过什么。
“别担心,衣服是我给你换的。”女孩及时开口,见秦羽看过来,微微笑着,“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陆欣仪,陆延舟是我堂哥。”
陆延舟?
秦羽头痛欲裂,倒是勉勉强强地想起了陆延舟,可无论怎么回忆,画面只停留在她被人弄上车,至于后面……
断片了。
“哎,你和陆延舟什么关系?”耳边八卦呼之欲出。
秦羽僵硬地看过去,陆欣仪手肘撑在床边,扶着下巴眨着她的大眼睛:“他特意叫我来照顾你欸!”
秦羽沉痛地想了想:“如果我说我们刚认识,陆小姐你信吗?”
陆欣仪一愣,随即莞尔:“我就是好奇问问,你也别紧张。陆延舟这个人看着是不好相处,可熟了就会发现人还是不错的,时间长了你就明白了。”可说着说着,她又疑惑地皱起眉,“不过,你们昨天是怎么碰到一块的,还喝酒吐成那样?”
吐?
秦羽大惊失色,抬起胳膊仔仔细细地嗅了一遍,果然满鼻子混着发酵了一碗的酸闷味儿……呕!她赶紧翻身下床奔去卫生间,抱着马桶呕了几口酸水。
可等平复下来的时候,昨晚琳琅满目的酒瓶子又晃入眼中,秦羽倏然想起自己昨晚当着薛丛景的面那样闹腾,也不知如今薛丛景的心情怎样——要是气大发了,倒霉的不仅有她,更会牵连容岁!
秦羽使劲地揉脑袋,直将头发揉成凌乱的鸡窝,才勉强找出个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来。
得找陆延舟。
只是事态发展却极其出乎意料。秦羽以向陆延舟道谢为由找陆欣仪要地址,却没想到被对方直接拉到人家家门口,里面开门的也是张熟得不能再熟的脸孔,而那张脸乍一看到秦羽,还算预约的笑容瞬间变作痛苦的尴尬之色。
“你们……客厅先坐一下。”魏金利不安地看向卧室方向。那里房门紧闭,里面隐约传来哗啦哗啦的水流声。
陆延舟的房子是顶楼两层,空间虽然大,不过秦羽环顾四周,从头顶的西班牙云石灯到墙面的抽象山水画,再到脚下带着灰色云纹的瓷砖地面,总觉得这里装修透着一股样板间的味道,完全没有正常人类居住的生活气息,也无趣至极。
她手中拢着水杯,渐渐走神。
耳边倏然一声惊呼:“陆延舟,你耍流氓啊!”
秦羽抬起头,入眼一副仿佛还留着些水珠的身板,宽肩窄腰,腹部以下松垮垮地围着浴巾,欲盖弥彰遮住几分偾张的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