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欣仪笑:“本来秦羽想选另一家,不巧她最近进组,饮食上有很多要求,而且我没记错的话,黎小姐最近应该也有塑形的需要,这家店在圈内关于这方面的口碑不错,应该能满足我们双方的需要。”
黎舒然似笑非笑:“没想到陆小姐身为领壹的经纪人,竟然对新河也这么关注。”
“毕竟都是业内,多注意点是应该的。”陆欣仪从善如流地点头,“想必容姐也有这个习惯。”
可被点到的容岁只顾垂眼盯着面前瓷盘的金色纹路,没有任何反应。
黎舒然脸色微沉,也并不想和陆欣仪继续浪费时间,索性眼睛冷冷瞥过她,落到一遍的秦羽身上。
秦羽倒是挺直脖子:“有什么话,说吧。”
她十分好奇黎舒然领了薛丛景的什么差事,如此一来,反而就不太在意以前与她的纠葛,眼神里的求知欲足以让黎舒然当场暴走。
黎舒然胸口憋了股气,迅速从边上手提包里拿出份纸质档案袋,甩到对面:“自己看。”
秦羽与陆欣仪相互交换了个眼神。
“按理说你们陆家的私事本不该由我们插手,可谁叫陆总的小心思影响到了新河,要不是薛总顾忌不应闹大,恐怕现在就不是我们四人在这里这么简单。”
这话怎么听都很搞笑,黎舒然以为她是薛丛景的代言人?秦羽差点笑出声:“既然如此,由薛总自己来向我们说明不是更合适?”
“秦羽,你搞笑吗?”黎舒然后牙槽磨得很厉害,“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要求他过来?”
“撇开他不谈,领壹与新河原原本是竞争关系,指控竞争对手对自己有了影响,我看是你们搞笑才对。”秦羽瞥了眼档案袋,提起来准备扔回去,“我们没兴趣。”
那边黎舒然傲慢地竖起手掌。
容岁开口:“去年五月十三日,陆绍司车祸,到现在一年多的时间,他的身体状况渐渐好转,陆小姐,如果你是你们家老爷子,会怎么想?”她的视线缓慢划过秦羽,投向陆欣仪,“是让陆延舟继续把控领壹,还是慢慢地将实权交还给最疼爱的孙子手上?”
陆欣仪抿起唇,却不自觉地伸出手。
“欣仪!”秦羽瞪大眼睛。
档案袋在半空被两只手拉着,一只摇摇晃晃尚不清楚发生了身边么事,一只却带着明显迸发的力量。
然后,档案袋落入了陆欣仪手中。
可她并没有看,只是随便折起收拢到自己的包中,对容岁板平了脸:“我会把他交给陆总,而且——”一股名为傲气的感觉直冲天灵盖,让她忍不住尖刻发问,“关你什么事?”
这是在秦羽印象中,陆欣仪第一次抛下了所谓的商业客套,对一个本该尊敬的前辈摆出并不礼貌的态度。
“的确,你们家的任何与我无关。”容岁不怒反笑,“可你们为什么拖秦羽下水?她做错了什么,要成为陆延舟的靶子?”
“不信的话,秦羽,你可以问问她,陆延舟最近在做什么?”她的语气飘飘缓缓,却仿佛带着万钧千力砸在她肩上。
“是不是,想让你成为更重要的砝码,对抗陆家?”
秦羽面无表情,眼睛却在微微圆睁。
不是的。
她心里默念,想找到一个可以对抗这句话的理由。
但容岁的说法不无道理——不然今天发生的一切,为什么陆欣仪选择去与魏金利联系,而不是更直接的关系人陆延舟?
他到底在做什么?
秦羽的眼神开始闪烁,很快心跳加速,不知道是因为胡乱猜测,还是本身的疑虑正在渐渐放大。
她下意识地往身边看,陆欣仪依然冷硬直视着容岁,可在只有她能瞧见的地方,陆欣仪放在膝上的手正大力攥紧。
她是否,也在隐瞒什么?
不等秦羽思绪继续发散,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粗暴的拉开,伴着服务生连声阻挠,一个男人大步流星地踏入屋内,环视一圈后精准抓住秦羽的手,把她扯入怀中:“走!”
陆延舟怎么会来?
秦羽的惊呼声几乎要破出嗓子眼,却在看到眼前冰冷的眼神时硬生生地止住。
他生人勿近的气息十分明显,连陆欣仪刚开口喊了个音节都自动闭嘴,只冲着紧随其后的魏金利使眼色。
而魏金利的脸色同样不好,微摇着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陆总。”黎舒然倒是胆大地叫住陆延舟,声音里没有怒气,倒是带了点笑,“我不过是想和秦羽叙叙旧,您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人带走,不太好吧。”
“叙旧?”秦羽就听见耳朵边冷漠重复道,她想看,却被对方扣住后脑勺,只能感觉陆延舟似是偏过头,粗糙的胡渣恰好擦过她的额头,又酥又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