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未沉就着力把他拉回来,沉声问,“你说是你脑热,是什么意思。”
林卿玉看向他深不见底的眼眸,知道他是往心里去了,这回不好哄,他放软声音,“去车上我跟你说,站在这里不冷吗?”
他想去拉祁未沉,又被他躲开,祁未沉也忍不住了,拖得越久,他越是心痛,“我刚遇到老幺了,他喝了酒,跟我说了一些话。”
林卿玉回身站定,路灯在他眼睫下投下一片阴影,看不见他目光,“他说什么?”
“你其实不喜欢我,只是想玩玩儿吗?”
祁未沉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里措好的词没有这么直白刺耳,他有一百种方式向他求证,但偏偏要问的最难堪。
林卿玉皱眉,“他这么跟你说的?”
“他没这么说,只是我想这么问,我说的对吗?总不可能是一见钟情,你只是想找个人玩玩儿,觉得我条件还不错……是这样吗?”
祁未沉希望他说两句话,但他只是沉默。
慢慢的他心里最后那点微弱的希望也灭了,转而生出了一些不甘,“你费尽心思追我,又是租房,又是主动跟俱乐部合作,那天晚上喝醉酒打电话给我也是你故意的吧,就等着我上钩?”
林卿玉握了握拳,原本捏着蓝色绒盒的手缓缓松开,祁未沉的这些话落在他心里,无端产生一种如梦初醒的感觉。
这么些天的甜蜜就想好一场持久的假象,建立在一个摇摇欲坠的前提之上,如今被一朝猛然撕开,那些卑鄙的暗面无处可逃。
“是。”他承认。
一开始他不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接近祁未沉,总不能如今一切被粉饰,他就能自己也装作不曾发生。
这不就是他吗。这才是他。
轻飘飘一个字像一把刀,狠狠地给了祁未沉一下,创口泄洪一样流血,堵的他难以呼吸,自虐似的追问,“所以现在你睡够了,听到我想和你结婚,你觉得甩不掉了,完了,惹上大麻烦了,你就要抽身了是吗?”
林卿玉磨了磨牙,紧皱的眉头忽然松了,他的神情又恢复了最初那般淡漠,“是,也不是。”
他施施然一笑,“这才多久啊,我还没腻呢,你条件这么好,我本来是想来哄哄你,谈个恋爱而已,那么认真干嘛,你想和我结婚?”
祁未沉怔怔的看着他,即便他此刻说着如此绝情的话,他那双永远慵懒清淡的眼和不屑的笑依旧是那么勾魂摄魄。
他毫无温度的说,“抱歉,我不会和任何人结婚。”
祁未沉心口堵住,似乎连话也说不出来了,难怪他每次提到结婚或者未来,他总是避而不谈。
林卿玉放在背后的手有些发颤,但夜色很好的为他掩盖住了,他道,“我应该早点跟你说明白的,你要能接受,咱们就继续谈,不能接受——”
“我知道了。”祁未沉打断他,闪躲着目光,“我,先走了。”
他匆匆转身的背影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但即使是这样,他依然选择逃避,害怕自己听见他不想听见的那两个字。
祁未沉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林卿玉紧绷的身体一瞬间松垮下来,像是被抽去了灵魂的木偶娃娃。
他摸出原本打算用来哄人的礼物,精致的蓝色绒盒躺在他手心,显得那么刺眼。
……
一个干燥寒冷乏善可陈的圣诞夜就这样过去了,热闹过后的清晨显得有些萧索。
祁未沉自那晚之后,连着三天没有回小别墅。临近期末,他们院系早已结课,只剩几场考试需要他去学校。
最后一场考试,祁未沉提前离场后往外走,不知不觉晃到了西门。
往外看还能看见林卿玉的别墅小区。
程白知道他最近总心不在焉,看着他越走越往西门也没提醒,心里早就好奇的发疯。
他试探的问道,“沉哥,你们没事儿吧?不会是那什么,分手了吧?”
开玩笑,自从这直男弯了并且和纳西索斯在一起后,除了上课训练,几回像这几天一样不回家抱老婆,天天跟他们凑一起?
上次的事好像有点严重啊。
祁未沉不知道对哪个字眼敏感,眉头紧皱,语气也变得阴郁,“你想多了,我说过,不可能分手。”
“啊,没分手那你这是干嘛呢,冷战?”
“……”冷战大概也要双方都配合,他大概就是一个人在较劲。
祁未沉:“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想想明年的补考吧。”
“!怎么还人身攻击。”程白眼珠子往上一滚,又被他迁怒,早习惯了,失恋的人啊。他说,“你这样冷战不对啊,哪有像你这样,成天躲得远远的。”
祁未沉眯眼睨向他,“您有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