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妈呢,说这么多,怎么不来看看我?
不让我拿凉水喝药是吧?我还偏要拿凉水喝。
我就着房间里的矿泉水把药顺下去,药苦,水冷,人难受。
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作践谁,像个逆反的小孩子一样,说东偏往西,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博取一点点的关注。
只可惜闻辰安看不见。
我可真幼稚啊。
以前的这个时候,闻辰安应该在给我揉肚子。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胃疼要揉肚子,但是他那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他的手大大的,暖暖的,真的很舒服。
房间里黑黑的,有点冷。
我点了根烟。
闻辰安,你的眼睛只看我吧,一辈子只看我一个人吧。
疼得受不住了,我又乖乖地烧了一壶热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和闻辰安对着干,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我把那些药盒一个一个拆开看,除了我正在吃的这瓶止咳药外,剩下的每个里面都有小纸条。
止咳药怎么搞特殊呢?
我捏着那些小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
可真是没怎么生病啊,八个月前写的小纸条,现在才发现。
我又把它们塞回去,小心地放好。
后来是怎么睡过去的我不知道,只记得真的很疼。
浑身上下哪儿都疼。
醒来已是中午,天阴着,灰蒙蒙的。
我讨厌阴天,也讨厌下雨天。
闻辰安的腿不好,阴天或者是下雨天,他都会腿疼。
其实我也不喜欢冬天。冬天里,闻辰安的腿也总是在疼,但是他很喜欢,他说他喜欢下雪的日子。我爱屋及乌,也就不那么讨厌冬天了。
我喜欢下雪的日子,可是我更喜欢闻辰安。
闻辰安和我告白,是在一个雪天。
那年下雪好晚,腊月二十五才落雪,小年都过完了。
雪下得很大,从早上一直下到晚上,也没有要停的意思。
她们说,瑞雪兆丰年。
吃过晚饭,我陪着二狗他们一起去外面放烟花,雪积了厚厚的一层。
“赵时宁。”
玩得真起劲儿呢,听见有人叫我,我回头,是本应该病着卧床在家的闻辰安。
他站在高高的台子上看着我。
天那么冷,他站在上面不知看了我多久。
“站着干嘛呢?”我跑上去,“你腿疼不疼?病好了?”
“不疼。”他摇摇头。
“多穿点衣服嘛——要不要下去一起放烟花?”我晃了晃手里装炮的袋子,“不止有烟花,还有‘大马炮’呢!鞭炮也有!”
他看了看天空,说:“放烟花的人很多了,我在这里也能看到。”
“哦。”我有些失落,“那我下去了。”
我转身要走,他又一把拉住我:“赵时宁,你陪我看一会儿吧。”
“哦,行。”
我只当他是一个人无聊,就留在那里陪他看了一会儿烟花。
“看烟花多没意思啊,咱俩下去放几个……”我还想撺掇着他跟我一起下去,他突然开口打断我,轻声问道:“赵时宁,你能不能跟我谈个恋爱?”
“啊?”虽然我一直有着“闻辰安非我不可”的自信,但我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扭头看着我,眼神真挚诚恳,一字一句很认真地又问了一遍:“赵时宁,我喜欢你,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要。”
就这样,我们在一起了。
我本打算一个人去找闻辰安,让这几个孩子们自己去玩,可她们非要跟着我一起去找。
好吧,人多力量大。
没有头绪,我们只好拿着闻辰安的照片,一个一个地去问路人,忙了一天,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
诺大的绵安,找闻辰安如同大海捞针。
苏韵然还要去下一个地方找,我拉住她:“很晚了,等明天再说吧。”
晚上一起去吃了面,在餐桌上,我说:“你们应该去玩,而不是把时间花费在和我找人上面。”
小兔崽子们没一个听的。
在绵安浑浑噩噩地找了闻辰安三天,终于有了一点线索。
有人说曾经在幸福里路附近看到过闻辰安。
我赶紧坐车去那个地方。
找闻辰安的这段时间,我感觉自己坐完了这辈子的出租车和地铁。
我拿着闻辰安的照片在那条街上到处问,一个孩子告诉我,这个叔叔曾经去他家里讨过水喝,但他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我问那孩子是什么时候,他跟我说是十六天前。
我不死心,继续拿着照片问那条街上的人:“你好,请问你有没有见到过这个人?”
最后是苏韵然的一通电话把我喊回去了。
一见苏韵然,我就赶紧抓住她,像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