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生都只能接受一位伴侣。”
如果说之前的中年男人是在隐晦地提醒秦昭的话，那现在的话就是赤.裸裸的要求了。
感受到了中年男人的极大敌意，江予澈却无法招架，面对这样有话语权的人，江予澈天然地无法回应。
秦昭却很强势地展现了自己的态度。
其实在刚才的某个瞬间，江予澈希望秦昭的话是真的。
或许是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后觉得秦昭很可靠，也有可能是其他什么原因，江予澈觉得就这样和秦昭过一辈子挺好的。
他隐约察觉到，自己早已经习惯了秦昭的存在，好像......离不开他了。
中年男人摇了摇头，用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我认为用‘一生’来衡量感情，是不会稳定的。”
“小昭，你再考虑考虑吧。”
林晚始终不发一言，此刻却不再沉默，抬起了头，说：“您到底要我们怎么样，能不能不要再把你的思想强加给我们了。”
说完，她直接起身，拿上了自己的小包，气冲冲地离开了房间。
或许是从来没见过温顺的林晚会有那样的一面，董事长的眼睛微微睁圆，面上的表情不变。
“我希望年轻人能多听过来人的经验。”
他身旁的两位男人也跟着附和。
秦昭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对着他们微微欠身，说：“林叔、安叔、李叔，今晚失陪，改日登门道歉。”
说完就拉着江予澈的手离席，没有管身后那三人的反应。
江予澈任由他牵着，跟着他的脚步，走出了餐厅。
江予澈这才松了口气，如果再呆下去，他也没办法再忍受。
两人已经走出了酒店门口，要经过一片园林。
竹影映在水面，竹叶在深秋的风中微微晃动。
由于来往的人特别少，四下安静，只有他们走路的窸窣声，偶尔会踩到两片枯叶，又发出折断的声响，清晰无比。
两人的手臂时不时地撞在一起。
江予澈察觉到秦昭的步子已经放慢，两人就好像是饭后随意散步的情侣。
经历了刚才的事，江予澈忽然就能心安地直视两人牵着的手。
这......本来就是他的。
随着步子，心脏一下一下跳动，江予澈只能悄悄地憋着气，祈祷秦昭不会发现他热烈跳动的心跳。
秦昭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一直牵着江予澈往前走，而江予澈没有说什么。
“对不起。”
“我们去哪儿？”
两人重叠的话语被骤然响起的虫鸣盖过。
余下一阵沉默。
“为什么道歉。”
“找林晚。”
江予澈也被两人的默契惊住，秦昭则是低声地笑了出来。
江予澈听着耳畔的笑声，说：“想不到你也会笑啊。”
秦昭则回：“想不到你也会笑。”
江予澈听出了秦昭的意思，正是指的自己下午对他笑了一次。
不过江予澈现在没工夫追究这件事，他好奇的是，秦昭为什么道歉。
江予澈踩着脚下的竹影，问：“你......为什么会道歉。”
“因为......”
历来干脆的秦昭也在这个时候迟疑了。
两人就像是各怀心事，话都没办法说干脆。
江予澈不自觉地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嗯？”
秦昭说出了后面的话：“让你听见了那些不好的言论。”
“其实也没有什么，这点程度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江予澈低垂着眼，说完这句话后他才感觉到：今天和秦昭的相处氛围好像还蛮和谐的。
“下次不会了。”
秦昭忽然说出的话让江予澈脚步一乱，险些同手同脚摔倒。
这是在向他保证？
江予澈有些狼狈地说：“哦，知道了，相信秦总。”
秦昭步子放缓，说：“好。”
直到上车，两人才将手松开。
借着车内昏暗的灯光，江予澈小幅度地低头，不想让秦昭发现他的异样。
江予澈看了看自己的手，五指逐渐曲起，那是一个握着东西的姿势。
秦昭的手很大，能轻而易举地就握住江予澈的整个手，舒服谈不上，却很令人安心。
车缓缓驶出酒店，江予澈开了窗，风有些刮脸，却让他浑身感到透彻。
心中窝着的火仿佛都随风散去。
秦昭专注开着车，偶尔分心提醒江予澈：“小心感冒。”
猎猎的风把江予澈的头发吹乱，他忽然开口说了句：“秦昭，我们改天去兜风吧。”
秦昭踩下刹车，等待红绿灯的间隙，他扭头看向江予澈，在那失神的片刻，他回答说：“好。”
林晚找了处市中心的某处大排档，一个人坐在角落中喝酒，江予澈和秦昭共同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