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澈的大脑此时已经无法再处理任何复杂的事情,听见秦昭的这句话时,下意识地张开嘴,低头咬住了他的臂膀。
然后全身卸力,将重量全部压在了秦昭的身上。
秦昭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问:“起来,能自己走吗。”
江予澈没有回答,只留了个后脑勺给他。
下一秒,江予澈见秦昭往下走了一级台阶,微微屈身。
重量支撑点猝然没了,江予澈踉跄两步,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察觉到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被秦昭背起来了!
由于忽然的腾空没有安全感,江予澈被背起的瞬间,双手环过秦昭的脖子,死死勒住。
秦昭则背手托着他的大腿,手指轻轻用了点劲儿。
江予澈吃痛,下意识地松开了双臂,皱着眉嘟囔道:“不想背就不背,掐人算什么本事。”
秦昭说:“如果不想掉下去,就维持这个姿势别动。”
闻言,喝了酒的江予澈竟然没有像平日那样反驳秦昭,而是安安静静地搂住秦昭的脖子,乖巧地说了句:“噢。”
秦昭走得很稳,江予澈起初身子僵硬,但是被秦昭背着走了几步,就逐渐放松下来,话也开始多了起来。
“我重吗?”
秦昭大气都没喘,点了点头,“重。”
江予澈已经将头歪在了秦昭的肩膀上,“你夸我一句会要命吗?”
秦昭的声音带了些笑意:“你是小孩子吗?”
江予澈不说话了,他现在的意识只能判断秦昭是故意的。
他低头看见秦昭穿着的价值不菲的西装,空出一只手出来,恶劣地揉搓着他肩部的西装,让它有了皱褶。
两人出了单元楼,秦昭径直地走着,遇到岔路口时没有一丝犹豫,选择了正确的路口前进。
路灯虽然昏暗,但是经过之时,江予澈歪着脑袋却能清楚看见两人的影子。
听着树丛里偶尔冒出的几声虫鸣,他忽然产生了个荒谬的想法:和秦昭这样也挺好的。
再后来,他就没了什么意识,再次睁眼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床上。
但是很显然,这并不是他的床,闻着熟悉的古龙香水味,他按下了想要起身的念头。
枕头深陷,包裹住他的五感,他想要入睡,却没办法再睡着,他现在感到头痛欲裂,或许是因为醉酒,又或者是因为病症,他现在的感觉算不上太好。
他顺手捞了旁边的枕头,将它紧紧搂住,却好像无济于事。
一种恐慌感蔓延至心脏,江予澈头疼地想,是病犯了。
在黑暗中,江予澈坐直身子,掀开丝绒被,双脚踩上了柔软的地毯,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
他走得缓慢,地下很凉,他起身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拖鞋的存在,莽撞地走了出来,走到了客厅,他顺着窗外望去。
夜色正深。
暖色光线从一扇虚掩的门泄了出来,他顺着那微弱的光线走了过去,轻轻推开了虚掩的门。
他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手指握在门把手处有些用力,骨节都开始泛白。
房间是一个书房的样式,秦昭正皱着眉头处理文件,被不速之客打扰后,他抬起了头。
在家中的秦昭穿着休闲类的衣服,戴了一副无框眼镜,没有了西装、腕表之类的商务搭配,在暖光的照射下,五官那股侵略性也柔和下来,一股学者的气息冒了出来。
江予澈一晃神,还以为回到了高中时代。
秦昭合上钢笔盖,一边起身一边问:“怎么了?睡得不习惯吗?”
语气格外地柔和,但是嗓音里却有着倦意。
江予澈躲避着他的眼神,说:“睡得习惯,就是渴了,没看到你家饮水机在哪里。”
秦昭点头说:“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水。”
江予澈踩上书房的地毯,总算没有那么凉了,舒服后,困意又开始犯了。
不过那股对接触的渴望还没消散,他极力地压制着。
他就坐在秦昭方才坐的位置上,环顾四周,发现书房装潢得极为简约,天花板装着暖色的射灯,符合秦昭的性格。
凳椅还残存着热度,江予澈将腿盘了起来,觉得身上的牛仔裤有些勒人,他往桌面看去,桌面干净,收拾得井井有条,上面摊开着的文件,他窥见了秦昭的笔记。
秦昭的字笔锋很明显,间架结构十分优秀,他记得以前就不止一位老师夸奖过秦昭的字体,现在一看,确实写得不错。
他无趣地合上文件,双手保住膝盖,呈现一个绻缩的姿势,这样的姿势可以给他带来安全感。
秦昭的屋里没有什么毛绒玩具,没办法抱住缓解,再加上几个小时喝醉了酒,他现在的感觉很不好。
秦昭一手端着冒热气的水,一手推开了书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