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拿着酒杯，一手翻着账本，老板在旁边低头哈腰。
金色的发丝落在脸侧，有人推门进来，走到了她身旁，她正要抬头，对方就伸手帮她把发丝捋到耳后。
有力修长的手指自然拂过她的脸颊，滑到她的下巴上，将她的下巴微微捏起。
“大白天就喝酒？”来人问。
茉莉冷冷看过去：“关你什么事？”
旁边的老板和新成员们齐齐出声：“端午大人。”
端午这几年愈发成熟了，英俊的容貌逐渐立体，曾经温文儒雅的模样不见，显出几分低调的锐利和故意收敛的威慑。
乌黑的头发荡在眉眼前，在眼前投下影子，他俯身亲吻茉莉，被茉莉躲开了，他也不恼，只道：“我可不放心把事情交给一个酒鬼来做。”
茉莉打开他的手，从椅子上下来，将账本扔给老板：“那就换掉我。”她说完就走，毫不留恋，上楼时高跟鞋将楼梯踏出“哒哒”的声响。
端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端起对方没喝完的酒，一饮而尽。
喉咙上下滑动，眼神危险，曾经的优柔寡断和瞻前顾后已从他身上消失殆尽了。
他变得越来越像牛顿，英俊的眉眼里带着勃勃野心，毫无遮掩的直视一个人时，会让对方从骨子里生出惧意。
他检查完账本，又问了新人一些问题，视线落在其中一个年轻男人身上时，仿佛带着某种看透一切的穿透力，让对方浑身寒毛直竖。
“你。”他转着手指上的戒指，淡淡道，“过来。”
对方战战兢兢的出列，等靠近了，端午勾起唇角，轻声道：“听说你对我和茉莉的事很有兴趣？”
男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室友。
室友低着头，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男人咬牙切齿，却知道此刻不能辩解，那样做毫无意义，干脆道：“对不起大人，是我口无遮拦，不会有下次了，还请大人责罚。”
“是要责罚。”端午冷冷看他，“这边你不用待了，我会另外给你找一个去处。”
男人额头冷汗滴落，端午又看其他人：“有些话有些事，不该问就别问，不该说就别说。星辰需要你们团结一致为人类做出贡献，而不是嚼舌根。”
“是！”
从酒吧出来，年轻男人被押着跟在端午身后。
端午上车，男人也被押进车里，车却没急着开走。
护卫离得远了些，端午没看男人，一字一句道：“你喜欢茉莉？”
“不……”男人想着端午的性子，没说谎话，“不敢瞒大人，没有谁会不喜欢部长，只是喜欢归喜欢，我不敢也不可能做什么……”
“不是说‘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
“那只是、只是一时糊涂的胡话，并没有真的那样想。我们这样的，部长也看不上啊。”
端午似笑非笑，表面看上去他似乎还是曾经的端午，会弹琴会体贴人，心思敏感也浪漫，说话语气轻而缓：“你年纪也差不多了，这么有兴致，就去为人类的下一代努努力吧。”
他说的轻描淡写，让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什么意思？”
“我亲自送你去培育基地。”端午勾了勾嘴角，笑得十分温雅，“也会亲自帮你挑选适合配种的雌性。”
年轻男人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惨叫起来：“我不去——！”
“大人！我错了大人！”
“远冬城解放后不是没有培育基地了吗？不是已经废除……”男人一下愣住了，后知后觉，“你们……你们……？？”
端午转开视线，似乎是厌烦了，降下车窗挥了下手：“带他上后面那辆车。”
“是。”
“我不去——我错了大人我错了——！”
茉莉出来时正看到男人被押进后一辆车里，她听到对方的惨叫和求饶，皱眉到了端午车门前：“端午。”
端午微笑看她：“怎么出来了？”
“你带我的人去哪儿？”
端午的笑容缓缓敛下：“你的人？”
“他们都是我招进来的新人，不是我的人是什么？”
端午手指在车门上摩挲几下：“我有点事，借他一用。”
茉莉冷冷的看着端午，片刻才道：“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嗯？”
“以前的你……”茉莉想起前事，又觉得意兴阑珊，叹气，“算了，没什么，也不关我的事。”
端午神色不明，许久才道：“风和森峤要回来了。”
茉莉总算起了几分精神：“那太好了，大概什么时候？”
“年底前吧。”
“是来参加葬礼的吧。”茉莉叹气，“知更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