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回事?”江乐一边帮忙扶一把一边给夏易让路,“刚才我听见有人敲门,我看了一下猫眼,没人啊,我还以为不是你们呢。”
夏易把乐清放到沙发上,喘着重气说,“乐乐有钥匙,但刚才他太暴力了,给弄断了。”
“这小子。”江乐低笑一声,但又很快回到了正题,“那乐乐怎么回事?怎么被你扛着回来的?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夏易沉默不语。
因为他也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乐清会突然跑开,为什么突然哭了,为什么又笑了,一阵密密麻麻地痛感钻入骨髓,他感觉自己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倒下沙发,疲惫地闭上眼睛。
留江乐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但她没愣一会儿就拿起两人买回来的菜,去厨房忙活了。
她忙活到八点多才走出厨房,她走过去吧两人叫醒,但乐清就像昏死了一样,怎么都叫不醒。
夏易都急坏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现在……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心慌了,害怕了。
他苦言道:“乐乐,别闹了。”
但依然得不到回应,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乐乐,你在赌气吗?别闹了,看看我,睁眼看看我好不好。”
“这……怎么回事?”江乐忍不住问。
“不知道,可能吓到了吧。”
他把乐清歪斜的脖子扶正,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脸蛋,但依然无动于衷,他眉间微皱,撑开对方的眼皮一看,他一下子乱了神。
是白的,白的,没有黑眸。
他感觉自己突然呼吸不上来,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了,他突然感到乏力,就像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一样乏力。
“哎呀。”江乐被吓了一跳,“易易,你快点送去医院啊,愣着干什么。”
乐清要离开他了?不可能!不可能!
他把乐清直接抱了起来,江乐跑去开门,走到门口,两人点了一下头,夏易毫不犹豫地跑向楼梯。
他一边掏钥匙一边跑,很奇怪刚才楼梯间没有了那种难闻的汽油味,而是飘着一种淡淡的洗洁精味。
他把乐清放到车上,自己也爬上了车。
以最快的速度赶往附近的医院,乐清要离开他这个念头在脑海里愈发强烈,他疯狂地按着喇叭,以惊人的速度超过一辆又一辆车。
眼前出现一个红灯,他大脑里浮出直接冲过去的冲动,但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行的。
他猛地踩下刹车,几乎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敲着方向盘,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手已经变的肿胀,但他顾不上这么多了,只想赶快到达医院。因为乐清要离开他这个念想把他的精神折磨的病态。
红灯只剩下三秒,他咬着下唇,直到嘴巴尝到了血腥味,他“呸”了一声,一脚油门踩到底。
他看了一眼导航,发现前方不远处就有一家医院,但他没听过,也没见过,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但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就奔着这家医院疯狂加速。
天色暗沉,阴沉的乌云把月亮遮得密密实实,天空黑的没有一丝光线,好像预料着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来到导航那个医院,虽然有些破旧但他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他想着,先稳定,明天再送去好一点的医院。
他抱着乐清急匆匆地跑进医院,因为是晚上,所以医院的护士和医生并不多。
他跑到前台,把乐清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医生把他带入一间病房,病房中药的味道中混杂着一点血腥味,这家医院属实捡漏,有些仪器都已经生锈了。
浓烈的药剂味让他不断咳嗽。
把乐清放到病床上,由于夏易怕乐清冷,所以问医生要了一张棉被,现在乐清盖着两张厚厚的棉被,医生都替他流汗。
“眼睛全白,”医生思考了一下,“可能是因为过度受惊导致的,你也不用担心,我做医生多年,这种情况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放心啊,掉几瓶点滴就好了。”
“谢谢医生。”
夏易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他有些担心地看了乐清一眼,满脸忧愁。
他看着已经脏乱不堪的仪器,摇了摇头,这家医院本来就邪门,他怕,怕有什么病毒感染,这就麻烦了。
“医生,就你们医院有没有新一点的仪器?”夏易笑着说,“你帮他换一下,他敏感,多少钱我出,多少都行。”
多少都行——
这让医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乐呵呵地说,“有是有,但……着钱……可不便宜。”
“没事,你直接换就行,最好全部都换成新的。”
医生:“哎好,那你怎么付钱呢?”
夏易从裤袋掏出一张银行卡,医生接过银行卡,嘴角的笑容异常灿烂,笑眯眯地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