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乐清说：“我不觉得你换做我会有不一样的感受，”他顿了顿，然后露出一个自嘲地笑：“我刚才要是能死了才好。”
此话一出，他明显能感受到夏易猛地颤了一下，就连瞳孔的肉眼可见地紧缩，神情紧绷着、颤抖着、狂跳着。怎么都抑制不住。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夏易过了半响，才问。
乐清眼周干涩，他低垂下眼帘，偏头看向窗外，哑着嗓音说：“因为我觉得我会说不清楚。”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夏易无奈又苦涩的低笑了声。
“嗯。”乐清很闷很沉地应了声。
乐清当晚连饭都没有吃就睡觉了。
夏易到隔壁病房找到那把带着他血液的小刀，然后他走到前台哪里，他问：“你告诉我，病房里为什么会有刀？”
他当时被气的不轻，虽然尽量压制着怒火，但语气还是很僵硬，几乎吼。
几位护士对视一眼，就这样尴尬的互看，都不敢吱声。
“病房什么时候允许有刀了？”夏易觉得可笑，他拳头紧握，烦躁的用力锤了下桌子，“我觉得你们有必要给我一个解释。”
“那……”躲在最后的一个护士有些不服气，她低声嘟囔反驳：“你自己对象发疯关我们什么事……而且上一个病人也，也没见这样……”
其他护士甚至都没得急阻止，她就一口气说完了，然后下一刻，她的手就被打了一下，其他的护士都跟他使眼色。叫她闭嘴。
她不但不闭嘴，还继续一副我行我素地口气说：“本来就不是我们的错。”
夏易闻言脸色更难看了，他牙关咬到发疼，颤抖。下颌线紧绷到微微凸显，他冷漠地眼神在几人身上巡逻一圈，最后重重的点了下头，他说：“真行。”
他转身就想走。
“对不起。”给他包扎伤口的那个护士，喊了一句，他欲言又止，最后鼓起勇气说：“是我去护士站拿刀的时候，上一个病人刚好有突发情况，我当赶过去，然后就忘了拿……对不起……是我的过失。”
第59章
夏易嗤笑，他低低“哼”了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实他也不是很计较这件事，因为受伤的是他，所以他完全无所谓的，但如果今天受伤的是乐清，那后果可能会严重到一个无法想象的地步。
乐清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但他根本没想起，昨天饿了一天，半夜醒了好几次，状态看起来更加差了，甚至还有一点神经质。
他上午还想补觉来着，夏易一直嘟囔着叫他起床吃东西，于是他只好挂着一个黑眼圈被迫起床。
吃早餐的时候乐清还在想，昨天他到底是怎么了？
在他的记忆里，他做出的所有举动都是不受控制的，本能的。好像听到那个糟糕的信息就应该有如此反应似的。
“我……”乐清清了清干涩发紧的嗓子，他眸光瞟了一眼夏易，然后又躲开，有些许结巴地说：“昨天没吓到你吧……”
“你觉得呢？”夏易轻笑了声。
“有……”乐清有些犹豫，说出这话显地很自信，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别扭。于是顿了几秒，他硬生生又补充了句：“吗？”
“有。”夏易如实点头。
他早上表情还挺沮丧的，现在乐清虽然状态还是不太好，但他还是很开心。眉眼间含有笑意，垂睨着眼帘看对方。
“你的手。”乐清眉间微皱，他有些愧疚地低下头，过了两秒抬起时，双眼像是被笼罩了一层薄薄水气，他抿唇委屈巴巴地说：“都怪我。”
“我没事。”夏易连忙道，他忽然揉了揉眉心，表情倏然颓废下来，他说：“我就是怕留疤，你嫌弃我。”
“我不会嫌弃你的。”乐清星星眼地看着他，很认真诚实地回答。
“真的吗。”夏易捏了捏乐清的脸，“宝贝不会骗人吧。”
“真的。”乐清双手自然放在大腿上，修长的手指略微收紧，他对着夏易起誓：“我不会嫌弃你手上的疤痕的。”
夏易满意地勾起唇角，他眼神在乐清身上胡乱扫了几圈，淡淡道：“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乐清扬了下眉：“心疼。”
“什么？”夏易呆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又忍不住低笑起来，“没事，我手真的没事。”
乐清：“……”
他想说“我是真的心疼”，但话语挂到嘴边，又怕这个尴尬打脸对夏易来说有点猝不及防，所以他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没事就好。”他勉强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中午的时候护士来个乐清测量体温，没什么问题就出院了。
当天两人也是回的夏易家，夏易把乐清安顿好后就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