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开。
江乐在门口假笑了好一会儿才走了进来,夏易当即站了起来:“阿姨您坐。”
江乐对夏易礼貌地点了下头,不客气地坐下,跟乐清对视两秒,突然转头贼眉鼠眼地笑了笑:“谢谢小易,小易真懂事。”
乐清垂着头,有气无力地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你病情很奇怪,再住院观察几天。”江乐说完后皱眉,忍不住问:“你在家里厕所怎么会晕倒呢?发生了什么?”
乐清有些敷衍地随便说了几句:“我被摁进了一个梦境里,然后就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那些东西天天打我,我身体受不了就晕倒了。”
江乐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他眉眼间地疑惑还没有完全褪去,含笑问:“所以你到底怎么晕倒的?”
乐清:“……”
他无话可说。
我总不能跟你说我腰部有血淋淋的手印,眼睛哭出蠕动的铁线虫,嘴巴吐出密密麻麻地蟑螂吧!
乐清纳闷地想。
想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并飞快的掀开被子,撩起衣服一看。
果不其然,跟他想的一样,腰部的骨头手印并没有消失,只是颜色淡了些许。
“你腰上这是什么?怎么有血?”江乐的表情僵上一秒,又很快变的麻木。
“我也不清楚。”乐清抬头,表情有些酸涩,“我在家里的沙发上莫名其妙晕死了过去,然后我再次醒来,腰部感到疼痛,我看了一下,当时上面还有很多蠕动的虫子。”
江乐有些懵。
别说江乐,就连夏易也很懵,他看着默不作声的两人,又道:“昨晚,我听到隔壁有人哭,然后我去查看了一下,看到了……”
“昨晚?”夏易打断了他,眉间微蹙,疑惑道:“我昨晚怎么没听到,而且你起床我肯定能发现,你确定不是你做噩梦了?”
“我被摁进了一个梦境里,梦境里只有我一个人,然后里面有很多妖魔鬼怪都想把我永远留在那个梦境里。”乐清说着有些激动,语气近乎吼:“我这样说你们能理解吗?”
两人木愣地看着他,脑子嗡嗡作响。
乐清紧闭了下眼,又很快睁开,他语字混乱,像是在极力解释着什么:“我被摁进梦境里,然后我需要死出能重新醒过来,我不知道为什么里面的怪物都想让我留下,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这些东西。”
“什……什么?”江乐不敢相信咬了下嘴唇,在脑子里排列了一下乐清所说的话,还是抓不到主要的意思,“等一下,你让我捋一捋。”
我说的应该没毛病吧!
乐清糟心地想。
江乐想了半天,她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古怪,吐出让乐清无语又委屈的问题,她怀疑地问:“真的假的?”
乐清:“……”
他歪了下头来表示自己的疑惑,眼神闪过一丝委屈跟无奈:“我会无聊到自己编个故事来糊弄你们??”
江乐不爽,低声嘟囔:“我怎么知道……”
乐清怔忪发愣地看着江乐,眉毛弯的很紧,内心很挣扎,他本就没想过多的解释,因为换做别人没头没尾地跟他说一件这么荒唐的事情——他也会把那个人当傻逼看待。
他沮丧地垂下头,看着情况应该是解释不清了,原本还想着把这件事画上一个句点,连口头上的话语都说不清,这件事又怎么会就此结束?
江乐把这一幕收尽眼底,她放轻了语气,好声询问:“你说你被摁进了一个梦境里?什么梦境?”
“不对。”乐清抬头看着两人,重重地“嘶”了一声,语气有些坚定:“我觉得我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缠身了。”
江乐愣了两秒,不咸不淡地说:“鬼?”
乐清哑然失声,他也不确定。
“我不知道是什么。”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但我说的都是真的,妈!这件事如果再不解决我觉得我会被逼疯的!!!”
江乐脸色变的严肃,她微微有些吃惊,垂着眼睫逼视乐清,脸上的血色逐渐褪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青灰白。
她的脸上好似浮现着一层迷茫,灰蒙蒙地,模模糊糊地,用力去看也看不透那一层网。
陷入短暂的沉默。
夏易先发出了声:“我回头问问我父母,顺便带他们来看看。”
“不用。”江乐深深吸了一口气,倏然直起腰,耸了耸肩膀,“我有办法。”
乐清眼前一亮:“什么办法?”
江乐想不出一个理由,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安慰乐清,说:“亲戚朋友多,总有办法的。”
乐清眼眸暗淡下去,他脸颊发烫,忍着内心汹涌的酸涩感,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