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被薄雾笼罩,模模糊糊的像雨滴。
刚才逃跑几乎消耗尽了他的体力,他扶着墙壁跪到地上,想着怎么样解决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找来了,但只是有两个黑色影子在走廊里经过,没有发现他。
他拼命捂着嘴巴,牙关直打颤,慌乱地站起身,不知为何,那两个影子又重新折返回来,并在门口外停下了脚步。
乐清身体狠狠地抖了一下,眼睛猩红,绝望地看着那个木门,木门后面,是置他于死地的怪物。
他只觉得心脏一揪一揪地疼痛着,眼底是无尽的绝望,他没有办法,如果这个木门被打开了,那他只有死路一条。
他想不出任何办法能逃离这个梦境,做再多也是垂死挣扎。
他脸上爬满了泪痕,哭声卡在喉咙里,眼泪一直往外流着,颤抖地身体怎么都控制不住,就这样死死盯着木门。
忽然,门轻响了一声,他绝望地闭上双眼,单薄无力的感觉很是折磨人,他的头顶永远存在着一团黑云,命运就悬挂如此。
运气不好时,头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个瞬间就能要了他的命。
本以为下一秒门就会被粗暴的打开,但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半点动静。
乐清心怀惶恐,他忐忑地站起身,一步步走上前,走到一半的时候,木门突然被什么东西用力砸了一下。
一声巨响,吓的他一个激灵。
门被上锁了?怎么可能?在他的记忆里,他只是随手一关,并没有注意这么多,怎么就莫名其妙被上锁了?
就在他怔愣时,外边传来了钥匙碰撞的声音,这清脆的响声不断在他耳边回荡,磨砂玻璃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数不清的影子。
一排排,拥挤着,看不到尽头。
乐清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牙关咬出了血,外面的走廊被残酷的影子衬托着无比的黑暗,可怖。他内心抓狂,眼泪止不住地流着。
停尸房内飘起了白雾,他只觉得浑身发冷,骨头都被冻的生疼,宛如处在一个完全密封的冰窖。
乐清身体的力气仿佛被抽的干干净净,他用手扶着墙壁才勉强站起身,他艰难地走到一个角落,步伐沉重。
就是这短短的几米,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走到漆黑的角落里,他身体再也忍受不了,虚弱地倒在了地上。
他咬着嘴唇,可能是过于害怕的原因,他胸口很闷,很堵,喘不上气,心慌意乱。
他在角落缩成一团,身体瑟瑟发抖着,他紧张地直哆嗦,双手也忍不住互掐,皮肤变的血紫。
他在想,如果他这次出不去了,那夏易跟母亲日日夜夜守候着躺在冰冷病床上的自己,一动不动,就像个植物人一样,他们该有多伤心?
光是这一点,就令他热血沸腾了起来,他要出去,这个想法已然刻进了他的脑海,坚定不移。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并没有藏身之地。
绞尽脑汁地想着,外面突然传出了声音。
“他真的在里面吗?”
声音虽然压的很低,但这地方实在太安静,还是被他听的一清二楚。
乐清的第一反应就是——工作人员?
他已经逃离梦境了?
就在他刚要出声喊时,跟夏易一模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到底是那条钥匙?”
乐清擦干额头上的冷汗,工作人员不可能在钥匙上琢磨这么长时间,更何况停尸房不应该有专门工作人员看守的吗?他刚才上来的时候空无一人。
所以根本不是现实,他依然处在梦境中。
他想活下去就必须把自己藏起来,藏起来的办法只有一个。
他强忍着恐惧走到一个尸体前面,颤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边哽咽地重复着“对不起”一边掀起盖尸体的白布,他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哭腔地道歉着,手也因为紧张抖的不成人样。
尸体脸色苍白,眼球只有一个,脸上还带着淡妆,显然是准备火化的。
乐清本来是想把尸体搬到另外一张床上的,自己躺上去。
就在他要行动时,安静的氛围被一阵催命的敲门声打破。
与此同时,跟夏易一模一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乐乐,开门,你在里面吗?”
“乐乐乖,开门好吗?”
“乐乐?”
“乐清?”
声音听不出一点担忧感,反而越来越暴躁,阴沉。
就喊了几声,外面那个没有耐心了,“砰”地一声巨响,门瞬间被踢地凸出了一大块。
乐清被吓的一个激灵,他没有再多想,直接躺在了尸体身上,再把白布盖上。
很绝望,他哭不出来,也不敢哭,就连胸口上下的伏度都不敢太大,因为门已经被粗暴地踢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