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忆香雪海(56)

“我是江西的。”

香杏林说:“那应该很能吃辣吧?”

蓝白心说:“我没回过老家,在洋市长大的。”

香杏林又问他:“没想过回去看看吗?你爸妈也不回老家走走亲戚?”

蓝白心说:“我没见过我妈,我爸前一阵子也过世了。”

香杏林没话了,给蓝白心添了些酒。岑宝楼和他碰了碰杯。梅老板说:“晚上要是饿了,让厨房下三鲜馄饨。”

梅四一瞪眼:“老爷,您今晚这是打算打到几点啊?现在就把夜宵都给咱们安排好了啊?”

香杏林笑了两声:“这叫棋逢对手。”

梅四指着岑宝楼长吁短叹:“棋逢对手是有来有往,有输有赢,这都让他一个人赢了这叫血腥碾压,风卷残云!”

香杏林哈哈直笑,梅老板也笑了起来,岑宝楼怪尴尬的,只好也笑。蓝白心埋头扒饭。

晚饭后,岑宝楼果真又是风卷残云,他的两副扑克牌早就派完了,四人就拿了纸笔记点数。打到深夜,值班医生出来硬是要梅老板歇息了,牌局才散。梅四问大家要不要吃宵夜,香杏林连连摆手,眼睛都睁不开了,岑宝楼也不饿,蓝白心也是摇头。他们三人便出了梅老板的房间,这一到外头,梅四又很有精神了,抓着岑宝楼忽然兴致勃勃地问:“赌不赌?“

说着,他立即挡住了岑宝楼的眼睛,往外一看:“不许看!我也没看到呢!你说今晚的月亮是圆还是缺?”

岑宝楼无奈地说:“今天是十五。”

梅四垂下了手,骂了起来:“草,你怎么过日子还记日期的?还记农历?”

他往外努努嘴:“抽根烟?”

他拉着岑宝楼和蓝白心去了外头抽烟。三人才点上烟,却听到不远处地玫瑰花丛的方向传来一阵骚动,梅四眉梢一动,警觉地拉着另两人蹲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扒拉开几根树枝,三人便透过树枝缝隙望出去。那玫瑰田里,祝医生和沈姨正走在一起。

梅四抽着烟,说:“你说沈姨会不会让老祝下毒毒死老头子?”

岑宝楼掐着香烟,不抽烟了。梅四又说:“老大和老二还在动员瓦将军,想他出面来说服老头子别四婚,瓦将军明天要来。”

没人接话,祝医生和沈姨相伴着,越走越远。

还是梅四在说话:“妈的,脚麻了。”

他一屁股坐下,蓝白心仍望着祝医生和沈姨。月光下,他们两个人像融成了一个巨大的人。

梅四道:“你们信不信,那个香杏林是来骗老头子钱的,她和老三是一伙儿的,不对,也可能不是一伙儿的,总之,她是个女骗子。”

岑宝楼说:“那她也是个厉害的女骗子,梅老板才认识她多久,就要和她结婚?”

梅四一拍草地,笃定地说:“她有迷魂药。”

蓝白心笑了出来,梅四踹了他一下:“你笑个屁,我和你说,世上真的有迷魂药。”

岑宝楼揉了揉小腿,也说:“我的脚好像也麻了……”

梅四拽着他也坐下,说:“岑宝楼,我们玩比大小吧?”

岑宝楼接了句:“赌什么?”

蓝白心一捏眉心,这一天还没赌够吗,还惦记着赌呢?他回头看了一眼,梅四和岑宝楼竟然坐在草地上面对着面,中间放着一副牌,真的要赌。他再转回去时,祝医生和沈姨早没影了。

梅四指指岑宝楼的手表,拉出了自己戴着的一根项链,那项链里夹着一张照片,他拿出了那照片,说:“就赌这张照片。”

照片里是一只雪白的小兔子。

梅四说:“他们绑架我的时候,连我的兔子一起绑了,他们当着我的面杀了它,扒了它的皮,煮了它,我好饿,我觉得自己要死了,我吃了我的兔子。”

“他们是瓦将军的人。”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瓦将军。他好黑,牙齿好黄,身上一股鞭炮的味道,就像过年的时候新美华的味道。”

“老头子说,他不会走的,他就要留在洋市,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会走。他说,你回来都回来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满月的月光下,草地显得幽黑,树丛发出靛蓝的光。梅四的眼睛像两个黑黢黢的洞。

蓝白心问道:“哪张牌最大啊?谁先抽?一局定输赢?”

岑宝楼说:“规矩就四少爷来定吧。”

梅四搓着手,笑着说:“好,那……鬼牌最大,a其次,2最小,你先抽,一局定输赢。”

岑宝楼抽了张牌,要翻,梅四说:“你等等。”

他也抽了一张牌,两人同时翻开牌面。岑宝楼抽了张红桃k。梅四抽了张红桃10。

梅四把项链拿下来,扔给了岑宝楼,爬起身,拍拍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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