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是错,更何况是这般小心翼翼的喜欢,更应该被尊重才是。
回到家中,尤鹄依旧绷着脸,见时莱就跟没发觉他不高兴一样,丝毫没有要哄他的迹象,脸色越来越沉。
时莱自顾丢下一句先去洗澡就把气鼓鼓的尤鹄扔在了客厅。
等她洗漱完出来,好心给尤鹄泡了杯牛奶,尤鹄却视而不见,抿着唇大步流星走进了自己卧室,那倔强的背影就差写着三个大字:快哄我!
时莱无奈一笑,自是没有哄他,抱着不能浪费的原则自己把牛奶喝光后美美钻进了卧室。
尤鹄独自一人站在窗边对着窗外繁星点缀的夜空生闷气,左等右等,依旧没等到时莱进来哄他,才渐渐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也可能是之前作惯了,每次有问题他都自认为时莱肯定会让着自己,所以也不怕时莱生气,可今天他就差掰着指头数了数两人已经有一小时二十三分四十五秒没有讲过话了,仿佛度秒如年,心里终于开始着急。
着急后的尤鹄不得不使了下妖力想看看时莱的动静,谁知看到时莱此刻正躺在床上美滋滋看电影,气不打一处来。
他此时已经顾不上身为狐族殿下高贵的面子,三两步走出卧室。
时莱门没锁,尤鹄轻而易举就进来了。
时莱听见动静也只是往门口淡淡瞥了眼,又将目光重新放在平板上继续看她的电影,直到手里的平板被一只手无情地拿开。
时莱好整以暇地抬眸盯着尤鹄,明知故问:“有事吗?”
这话一落,尤鹄一股子委屈瞬间涌出心头,他不习惯这样冷漠、疏离的时莱,他还是喜欢那个会对他笑,会哄着他故意讲好听的话,无底线纵容他的时莱。
尤鹄眼睑低垂,漂亮的眼睛里裹着一层浅薄的委屈,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盯着时莱,暗暗较劲。
两道视线就这么在空气中肆无忌惮地相撞,时莱没有退缩,迎着尤鹄的视线坦坦荡荡。
最终,尤鹄率先败下阵来。
尤鹄跟时莱相处这么久也算摸透了她的性子,知道这人吃软不吃硬,越是正面刚自己越吃亏,干脆装委屈。
于是,他撇撇嘴开始示弱,恶人先告状:“你为什么不理孤了?”
时莱简直要被尤鹄的“倒打一耙”气笑了。
要不是自己是当事人,就凭借尤鹄此刻湿漉漉的眼睛,她都要相信自己是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情。
“好好说话啊,明明是你自己不理我在前,给你倒牛奶也不喝,非要跟我发脾气。”相对于尤鹄的理不直气也壮,时莱气定神闲道。
“你明明知道原因,孤在吃醋,你应该哄孤。”
尤鹄说得理直气壮,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他干脆不顾形象扑在了时莱身上,隔着被子将脸埋在时莱胸口,露出了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银色耳朵在时莱眼前故意晃悠,仿佛就写了四个大字:快来摸我!
时莱哪里不清楚尤鹄的小心思,这是在跟自己撒娇呢,她才不会轻易上当。
时莱偏头不予理会尤鹄,故意板着脸说:“你在无理取闹,我不想哄了。”
尤鹄一听,那还得了,他本来也不是真的生气时莱给别的男人买衣服,毕竟自己才是后到的那位,他就是想让时莱哄哄自己罢了,之前屡试不爽,今天怎么就突然翻车了呢。
尤鹄心底一沉,想起先生说人类是个很容易变心的生物,眼睛渐渐起了雾气。
他本可以强迫时莱原谅自己,如果她不同意,他也有办法让时莱以后都见不到谭佳乐,可这些阴暗偏执的想法仅仅闪过一瞬便泯灭了。
先生也说过,喜欢一个人就得尊重她,爱戴她,而不是将她当做自己的附属品。
尤鹄不愿让时莱看到自己狼狈样,干脆将脸埋在她胸口处久久没出声,久到时莱怀疑这人不会就这么趴在她身上睡着了吧。
时莱见尤鹄半天不说话,压得她难受想把人推开,谁知眼前人一抬头,时莱就看到一向高傲、自大又不通情达理的尤鹄眼眶微微泛红,眼里裹着一层晶莹的泪水,半咬着红唇委屈地盯着她。
这一发现把时莱也看愣了。
“你……哭了?”时莱不确定道。
“没有!孤怎么可能会哭,是你的被子太熏眼睛了!”尤鹄嘴硬道。
这人说完强撑着要起身被时莱伸手一把抱着了。
时莱抱着尤鹄趴在自己身上的脑袋,低头在他头顶亲了口,眼里无奈又心疼。
“好了别生气了。”她说。
尤鹄其实一晚上就等着这一句话,真的等到后他也不敢在作妖向时莱讨奖赏,只能闷声应了句:“嗯。”
“起来,我们好好谈谈。”时莱松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