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时莱的坦然和温柔感动了女人,她不再那般拘谨,闲聊时跟时莱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眼前这位女人叫何新雨,据说是春分后的第一场雨出生的,所以叫新雨。
人都说一场春雨一场暖,父母大抵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如同春雨般温柔细致,去包容这个盛大的世界。
而她脚下的金毛名叫肉肉,之前另有主人,只是那个主人因病无法继续饲养了才托付给她。
“肉肉很念主,刚来我家时只敢蹲在家门口,每次我一开门她都会警惕地起身,见我走后才趴下。”
何新雨边说边揉了揉金毛的脑袋,欣慰一笑:“可她现在跟我很亲,感觉自己之前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尝试接近她是值得的。”
时莱深表同意,扫了眼店内的宠物轻笑道:“您很好,我希望这些宠物也能遇到像您这样温柔的主人。”
“哪里,这不是应该的嘛,我陪她一程,她又反过来陪我一程,都是双向的。”
何新雨说到这,怕是戳中了内心的敏感点,眼眸微微有光泽,冲时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时莱回以微笑,没有去追问。或许肉肉的主人对于眼前的何新雨来说也是一种重要的存在吧。
这时,何新雨手机铃声响了,原本安静的金毛突然起身冲电话叫了声。
“肉肉,安静!”何新雨话里透露着无奈,轻拍了下金毛脑袋,“不好意思时小姐,我接个电话。”
“没关系,您去吧,我看着。”时莱大方道,蹲下揉了揉金毛脑袋以示安抚。
不得不说,在驯养宠物方面,时莱仿佛有种天然的动物吸引力,浮躁的金毛在她的安抚下渐渐趴下变得安静。
没过一会儿,何新雨便握着电话回来了,牵起金毛的狗绳跟时莱道别。
“时小姐,不好意思今天耽误您下班了,我先生他来接我了,就在门口,我该走了。”何新雨感激地看了眼时莱,面露微笑,“谢谢您愿意听我讲故事,我今天很开心。”
“谢谢,我也很开心。”
不知不觉中,雨势渐渐小了,时莱起身送何新雨离开。
不远处的马路边站立着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他手撑着一把黑伞往店门口走来。
待走近时,时莱发现这人脑后留着一小撮长发,那双眼神看向人时冷漠而凌冽。
时莱根本想象不出何新雨这般温柔的人怎么会有一个看上去如狼般凶狠的先生。
金毛似乎很不喜欢何新雨的先生,一直冲他叫。
起初男人不在意,或者说不屑于计较,直到被男人淡淡瞥了眼后那叫声又变成了低低的呜咽。
时莱偏头看了眼趴在地上的肉肉,视线不由得落在女人白皙的脚踝处,眸色一深。
在那白皙的脚踝上,有一道暗红的勒痕。
之前因为角度原因,亦或是何新雨一心想要隐瞒,时莱并未发觉。
在何新雨准备离去之前,时莱动作比思维快,一把拽住了她纤细的手臂。
何新雨扭头困惑地望着时莱,目光里没有催促,反而含着微笑极其耐心地等着时莱开口。
犹豫之下,时莱警惕地了看了眼雨幕之外的男人,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何小姐,金毛其实是一只很护主的宠物,它对危险的预判往往比人类还灵敏,可能我说这些话有些唐突,希望您不要介意。”
何新雨的目光里没有被唐突的恼怒,反而微微诧异地盯着时莱,而后瞥了眼撑伞的男人,掩嘴忍着笑意缓缓道:“谢谢提醒,我家先生其实是位很好的人。”
时莱抬眼恰好和男人视线对上,偏过头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男人眉间微蹙,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冷着一张脸走到门口将手中的伞往何新雨身侧倾斜了下,意思不言而喻。
“时小姐,我先走了。”
“好的,欢迎下次光临。”
“一定。”
何新雨刚迈出店门口一步,男人习惯性地将她搂在怀里却没有急着离开,犀利的眼眸盯着时莱看了几秒,嗤笑了声:“时小姐,您有空关心别人的感情,抽点时间担心下自己吧。”
时莱:“……”
“吴朗,不要这么说我的新朋友。”何新雨不太赞同地看了眼男人,忙向时莱道歉。
时莱自是没放在心上,毕竟是她揣测人在先,连连摆手:“没关系没关系。”
也不知是否是错觉,在男人转身之际,她从那双淡漠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浅浅的笑意。
时莱自然不会认为那是歉意的笑容。
难不成这人在嘲讽她没对象?
呸,果然凶恶。
时莱暗想,转身回到店内准备收拾下东西回家。
街边停留的黑色越野开离市区,奔向郊外的独立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