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又有人来报妫韩全:“一共抓到对面八十个突围的侦察兵。”
他冷笑一声:“看样子全了,传令下去,赶紧上山。”
说完令人将那些被抓的红队士兵肩上的红布扯了,代表已阵亡退出军演,然后放出了山谷。
嬴崔雪听说只抓到了副千户和八十个侦察兵,轻轻一笑,仍旧吩咐众人保持阵型,等着蓝队上山来。
大约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只听周围喊杀声起,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的蓝队士兵,同时朝着这边的防御阵发起攻击。
嬴崔雪算了算时间,这个阵大约能扛一刻钟左右,她一面敦促手下人将阵型破损的地方尽快补上,一面抬头往对面张望,希望嬴海蛟能尽快得手。
这边攻营的蓝队愈发步步紧逼,没花多长时间,八卦阵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正当蓝队要往这边营地中间插旗的地方冲进来时,忽然听到对面山头锣声响起,嬴崔雪和妫韩全同时转头望去,对面蓝旗已经倒。
妫韩全这时才发现,嬴海蛟根本没在这边营中,此刻站在营地中心带着主帅红缨盔的人,不是嬴海蛟,而是嬴崔雪。
众人见对面旗已倒了,知道胜负已分,都停下手来,妫韩全却愤怒不已,冲上前去揪住嬴崔雪的衣领,怒喝道:“怎么是你!”
嬴崔雪冷笑道:“你这人怎么总是这么输不起?”
她话音刚落,忽然有一人从队伍中冲了出来,一刀捅向嬴崔雪后心,她身边亲兵见状忙一拥而上,扑上去拦阻,大喊道:“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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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
姬燃和姬夕已经悄悄回到了洛阳,姬燃本来还担心离开这几日,只留影士在府中,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回来见到各处如常,才放下心来,来到丹房中看到那影士穿着她平时常穿的道袍,还在炉前打坐。
本来姬燃就经常闭关炼丹,朝中人也都知道,所以消失数日倒也不大容易引起注意。
而姬夕从前在蓟州王宫时,就经常在姜严著离开蓟州时,偷偷跑出去送她,让影士在宫里顶着,从来没被人发现过。
所以这一次自然也神不知鬼不觉,只有他随身几个心腹人知道他离城的事。
这天一早,姬夕从园中走出来,坐上车,往姬燃的随园来找她闲话。刚一到,就见门口已停了一辆马车,上面挂着大理寺的灯笼。
姬燃因之前妘荆绫之死,对大理寺一直没甚好颜色,平常私下里也没有任何交集,不知道今日为何忽然找上门来。
门上执事人见他来了,忙走下台阶迎道:“世子邸下,我家殿下在正堂陪客不得闲,烦请您先在花园里逛逛吧。”
姬夕摆摆手,满不在意道:“我不过闲来打发晨光,她干她的事去,你家王后在做什么?请出来我两个到湖里钓鱼吧?”说着便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那执事人忙另外叫了人去请姜云璎来,他则陪同姬夕来到后花园湖上凉亭,将些新鲜节令瓜果摆在亭中,又端来一壶冷泡茶招待他。
过不多久,姜云璎匆匆从后院赶来,大老远拱手笑道:“世子邸下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姬夕正坐在那里吃西瓜,见了他来,也没站起来,哈哈一笑:“今儿这瓜真甜,比我宅中的好吃多了,还得是你府上才有这样好东西。”
姜云璎在他对面坐下,亲自给他倒了一杯冷泡茶,笑道:“从来陛下赏的东西,咱们两府上都是一样两份,大约是我们这里花儿开得好,香气浓郁些,显得瓜果也甜了。”
前几天姬燃离府去益州的事,他作为枕边人,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并不知道她是和姬夕一起去的。
他见姬夕似乎有话要说,便跟一旁执事人使了个眼色,叫他们退了下去,只留他两个在亭中说话。
“我前几日也跟着偷偷跑出去,见过你阿姊了。”
姜云璎听了一惊:“你是同她一起去的益州?”
姬夕点点头。
姜云璎叹道:“你兄妹两个真该是一家子亲骨肉,都这样胆大包天,不知道我这几日在府中日夜悬心,生怕被人发现。”又问道:“阿姊也为我的事担心了吧?她还好吗?”
“她一见绮馨去了,就知道你必然无事了,不过还是让我回来告诉你,这事本就是个误会,千万不要心存怨怼。”
姜云璎点点头:“我明白,我不怪她。”
姬夕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此事与你无关,却替你拔了颗眼中钉,就为这个,受点委屈也值得了。”
姜云璎听他这样说,又想起姬承来,这小女儿如今长得愈发伶俐可爱,也开始牙牙学语,想到如今她在这世上,只有他这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而那个生父将不会再被人提起,心中也有些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