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欣然却游刃有余,“蓁蓁是不是看到一个哥哥了呀,想不想要哥哥抱呀?”
蓁蓁脑袋一偏,扑到了姜欣然的胸前,她才不想要陌生人抱呢。
楚哲却一本正经,“她不能叫我哥哥。”
“那叫什么?”
他抿了抿唇:“蓁蓁以后叫你什么?”
“待她能说话了,须得叫我母亲。”
“那她须得叫我……”本来想说“父亲”二字的,可他害羞,说不出口,只得又改口:“那也不能叫我哥哥。”
姜欣然斜了他一眼:“成,不叫你哥哥,叫你叔叔总行了吧?”
不行,叫她母亲,就须得叫他父亲才对,罢了,以后再说,“当真不打算让迟明轩认这孩子么?”
姜欣然暗暗一叹:“郑淑娴在那么难的时候也未曾找迟明轩帮忙,想必她是不想与他有什么关联吧,再说了,迟明轩乃新晋状元,眼下也未说亲,猛然间多个孩子,估计也挺为难的,还不如就让我先养着。”
他不快地抿了抿唇,“你倒是还在为他着想。”
“你不开心了?”
他不承认,“没有。”
她抿嘴偷笑,压低了声音:“你吃醋了。”
“姜欣然。”
“嗯?”
“你给我好好地想要不要嫁给我的事。”
“哦。”
“我走了。”
“我送你。”她抱着蓁蓁将他送上马车。
进入马车前楚哲再次看了眼呆萌的蓁蓁,又看到姜欣然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心底竟也莫名生出几许醋意来。
他好羡慕这孩子呀,可以这般肆意地挂在她身上,还可以每晚——和她睡,唉……他黯然地钻进马车,走了。
到了夜间,待一切收拾妥当,姜欣然便抱着蓁蓁回了屋,正欲给她换尿片,李春娘又端着一碗糖水进屋。
“母亲又给蓁蓁喂糖水,夜间不得又尿成河了。”
李春娘满不在乎:“尿床了又不是你洗,我洗。”
“母亲的身体就不是身体么?”
“未必让娃儿饿着,不让她吃?”
姜欣然没好气地一叹:“我给蓁蓁备了比这金贵百倍的牛乳,牛乳干一些,也养人许多。”
“可蓁蓁就爱喝这口糖水呀。”李春娘说着又去逗蓁蓁:“咱们也须得吃点儿自己爱吃的不是。”
姜欣然当真拿老人没辙,罢了,都随她吧。
李春娘一边喂糖水,又一边开问:“眼下世子也出狱了,你姑父的案子也昭雪了,你们俩……究竟有个什么安排?”
“什么什么安排?”
李春娘一顿,斜了女儿一眼:“你俩如今这样联络着,总须得要有个结果吧?”
姜欣然抿了抿唇,眸中露出几许羞怯来:“母亲又来套女儿的话了。”
“咋的,为娘还不能与你谈谈心了?”
姜欣然垂目,弯着手指轻轻抚弄蓁蓁的脸蛋,好半天没吭声。
李春娘抬眸看她:“咋不言语了?”
“母亲。”姜欣然的语气低下去:“世子说……要娶我为妻。”
李春娘闻言惊得手一晃,碗里的糖水“啪”的一下洒在了蓁蓁的衣襟上,蓁蓁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李春娘却端着碗咯咯笑起来:“当真,是妻不是妾么?”
姜欣然一边哄蓁蓁一边嗔怪:“母亲,你都吓到蓁蓁了。”
李春娘眼下顾不得其他,“你且回答为娘的话。”
“是,世子说了,是妻不是妾,以后也不会纳妾。”
李春娘高兴得泪珠子都要涌出来了,抹了一把眼角,又忙着给蓁蓁擦身上的糖水:“唉哟我的宝,是姥姥一时高兴忘形了。”擦完又抬头问:“世子何时来提亲?”
“我还没应呢。”
李春娘“嗖”的一声从圈椅里站起来,满脸不可置信:“你为何不应?”
姜欣然嗫嚅着:“我……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世子。”
“你咋不喜欢他了?他这次入狱了,你急得就跟失了魂一般,还冒那么大的风险进宫为他求情,你不知自个儿所想,为娘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
姜欣然抱着蓁蓁转了个身,背朝母亲:“那我也……须得问一声姑父姑母的意见吧,毕竟这是人生大事。”
“行,你姑父姑母养你这么些年,待他们回来你告知他们一声也是应当的,不过他们也定不会反对的,好歹世子还是他们的恩人呢,更要紧的是,你们心里都装着彼此,郎情妾意,多好的亲事呀。”
李春娘心里的喜悦按也按不住:“我还须得赶紧告知你父亲一声,他做了半辈子白日梦想攀上高门大院,眼下倒是便宜他了。”说完提脚就出了屋门,连碗勺也没拿,连娃娃也不管了。
姜欣然看着李春娘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母亲活到这把年纪,何时这般不稳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