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个长相俊朗的男儿,以后也不知会落到哪个高门贵女的手上,姜欣然想来便有些好奇,“若能图世子一乐,奴便也知足了。”
楚哲将茶水倒入杯中,继而又将茶杯递到她面前,眸中的光真诚而坦然:“你且尝尝这茶。”
姜欣然依他饮了一口,茶香扑鼻,清新而淡雅:“好喝。”
他心满一足地笑了笑,今日他已笑了好几次了。
他也给自己满上一杯,饮了一口,这才将话题引到正题上:“你不必忧心她们是否会去锦秀苑找祖母,都是没用的,祖母是何等精明之人,她既然没给父亲脸面,就更不会将两个孙女儿放在眼里了。”
“奴是怕万一,奴不想世子为难。”
“放心吧,我都有数的。”
姜欣然又饮了一口茶,小心翼翼问:“今日侯爷回府后……好似就卧床不起了,还请了医官,世子要不要去看看?”
楚哲沉默片刻后“嗯”了一声,“过会儿再去吧。”
姜欣然也没再问“过会儿”是过多久,两人饮完茶,又围着火炉各自看了会儿书,到了用晚膳的时辰,两人便一起在前厅用完了膳。
待一切收拾妥当,屋外的天色早就黑严了,难得是一个无雪亦无雨的夜晚,风虽有些冷,但任其悠悠拂过时,心底仍能涌出几分淡淡的惬意来。
“我先去主院了。”楚哲从火炉旁起身,又喃喃地补了句:“今晚……我宿在主卧。”说完也不等姜欣然回应,提起长腿转身出了怡安院。
姜欣然看着黑漆漆的大门外,胸口一阵“呯呯”乱跳。
自上次他强吻她两人闹僵后,他便宿在书房了,中间虽因解毒两人又在书房纵情过一夜,但自此也一直是一人宿一处,再未曾同床而眠了。
如今他突然说要回来住,她心里竟莫名的有些慌乱,还有些不自在……
楚玉书自府衙回来后,便一直躺在床上不起来了。
牛二疑心主子受不住打击病倒了,故尔特意请了医官进府诊脉。
医官在楚玉书床头把了一会儿脉,却压根儿诊不出什么具体病症来,只说是血气攻心,得慢慢调理,开了两副方子,又背着药箱走了。
牛二将汤药熬好,送到楚玉书床头,又将午膳、晚膳也周周全全地送过去,楚玉书却动也未动,就那么四仰八叉地躺着,像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般,滴水不进。
牛二没法子,只得将情况禀告给管家马福。
马福本想请世子过去劝劝,毕竟是亲生父子,说一句抵得过旁人说十句,后又想到,侯夫人入狱不就是世子一手促成的么,这两父子怕是正在结怨呢,此时让他们睹面,岂不是火上浇油么。
马福无奈,只得去锦秀苑找老太太,人还未进锦秀苑的大门,便被孙姑姑挡在了外头。
孙姑姑苦着一张脸:“马管家呀马管家,你也不想想,老太太都多大年纪了,熬过这冰天雪地的天气都得去她半条命,你还想用这般琐事来叨扰她,还让她活不活了?”
马福急得直跺脚:“小的这也是迫于无奈啊,侯爷都大半日没进饮食了,要是真出个好歹,小的可吃罪不起呀。”
“既然医官都说了侯爷没啥事儿,那就不会有啥事儿,你让那后厨的婆子多做几样新鲜的、带香味儿的菜肴,日日摆在侯爷的床头,侯爷饿了,自然就会吃的。”孙姑姑说着转身麻溜进门,“老奴得进去伺侯老太太了,你且先回吧。”说完直接将锦秀苑的大门给关了。
马福吃了个闭门羹,悻悻地回到主院,对着卧床的侯爷好一通劝,侯爷压根儿不理人,甚至连声儿也不吭,那放在床头的饭菜仍是动也未动。
他没辙,将凉了的饭菜收走,接着去后厨嘱咐婆子们继续做饭菜了,一直做到侯爷忍不住张口吃为止。
楚哲进到主院时,见到牛二正垂头丧气地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一根枯草百无聊赖地绕来绕去,檐角灯笼的光落了他满身,照得他亮锃锃的。
“你坐在此处做甚?”楚哲问他。
牛二正在发愣呢,猛一见主子出现,吓得一蹦三尺高:“世……世子,你来了。”
“侯爷好些了没?”
牛二缓了口气,摇了摇头:“侯爷大半日没说话了,也没进饮食,甚至躺在榻上连身也没翻,奴看着……着实慌得很。”
“不用慌。”楚哲顿了顿:“你去秋依阁与扶风院将张姨娘和顾姨娘叫来伺侯吧。”
两个姨娘胆子小,平时被柳若施是压得死死的,连声儿也不敢吭,更别提拢边来伺侯老爷了。
如今哪怕柳若施被抓,两个女人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万一尝到点甜头,到时柳若施又被放出来,她们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