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睡觉。
……
不知是不是今晚点的助眠香薰起了作用,易星辰竟迷迷糊糊地有了困意,很快就睡着了。
时钟挂在雪白的墙壁上,正嘀嗒嘀嗒地走着。
凌晨十二点。
窗外刮起了北风,吹得窗户嗡嗡直响,易星辰却出奇地睡得很熟。
“咔哒”一声!
客厅大门被打开,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屋内光线昏暗,分不清他(她)是男是女,更看不清他(她)的长相,只能隐约感觉到身形轮廓比较高。
那人蹬掉了鞋子,将手里的包往沙发上一扔,轻车熟路地就往主卧方向走去。
卧室门被打开,那人“咚”的一声扑倒在床上。
“啊———”
易星辰瞬间被吓醒,她第一反应就是进贼了!
说时迟那时快,易星辰就近摸到手边的闹钟,对着贼人就是一顿猛敲,双脚还在不停地乱踹。
卧室里没有灯光,她看不到贼人的长相,只能闻到一大股熏人的酒气正笼罩着她。
对方力气很大。
纠缠之间,她感到自己的双手被牢牢扣住,整个黑影压了下来。
易星辰只能绝望地求饶:“不要!!”
灯光倏然亮起。
卧室里亮如白昼,易星辰被突如其来的光线刺得睁不开眼。
“求你别伤害我……我给你钱…”
默了三秒,对方竟没再有任何动作。
易星辰缓缓睁开眼,只见穆原野正骑在她的身上,双目睁得猩红,高举右拳就要落下。
画面静止。
二人愣怔在原地,忽而异口同声地惊呼道。
“怎么是你??!!”
……
穆原野回过神。
察觉到易星辰被吓得不轻,睡袍也松松垮垮地散在肩头,露出大片莹白如玉的肌肤。
易星辰似乎还未冷静下来,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止不住胸口的起伏。
沉默间。
穆原野伏在她的身上,隐约能闻到一阵熟悉而陌生的海盐气息,望着她那湿漉漉又微微泛红的眼角,穆原野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只需穆原野稍稍低下头,就能碰到易星辰的唇。
“……”
她这副模样,也太勾人了。
穆原野许久不与人亲近,更何况那人还是易星辰。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这突如其来的贴近使得她的身体某处正在不断地升温。
意识到此刻的姿势过于暧昧,穆原野蓦地别开眼,强迫自己不去看她,而后僵硬地直起身下了床。
她清了清嗓,哑声道:“出来谈谈?”
……
三月的天气还未正式回暖,现在又正值半夜,寒气较重。
但穆原野此刻却已经热得快要爆炸了。
快步走到客厅,穆原野接了杯凉水一饮而尽,而后清了清脑子里的龌龊念头。
易星辰整理好睡袍,从卧室里走出来,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尴尬得一言不发。
沉默须臾,二人同时开口。
“你怎么会在我家?”
“你喝酒了?”
经刚才这么一翻折腾,穆原野的酒早就醒了,她轻嗤一声,忽而觉得很好笑:“你关注点怎么这么奇怪?”
易星辰抿了抿唇,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这里边可能有些误会。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房子,当时搬进来挺匆忙,手续也是朋友替我办的,我不太了解情况。”
穆原野闲散地“啊”了一声,她想起昨晚跟儿子通电话时,江梅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好像是和房子有关。
现在看来,想必是想告诉她房子已经租出去了,叫她不要回来住。
“估计是我妈。”穆原野无奈地笑了笑。
易星辰稍怔,而后迟疑道:“叔叔阿姨…身体都还好吗?”
记得最后一次见穆原野的父母,还是在零九年的冬天。
她又怎么会忘记呢?
因为那天在医院里,她亲口跟穆原野提了分手。
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穆原野当时脸上的表情,以及她父母说过的话。
江梅:“你走吧,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一刻,易星辰仿佛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就像溺死在了夏天的深海里,阳光透过水面刺向她的眼睛,她慢慢地沉入海底。那似坠子般的光,缓缓地飘向远方离她越来越远,又或许,是她离那道光越来越远。
反正无论如何,她再也看不见光了。
……
穆原野绷直唇线,似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表情不虞。
她捋了捋额前的碎发,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挺好的。”
隐约看见她的额头有些红肿,可能是刚刚在挣扎时不小心弄伤了她,易星辰的心里感到既抱歉又担心:“你在这儿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