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酒瓶摔碎的时候谢持就已经醒了，但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出去。谢恒躺过的枕头现在也是湿的，他不想让弟弟流泪。他抱着那个枕头，仿佛这样就能止住谢恒的眼泪。
他想出去看看，想看看谢恒是不是又在伤害身体。
于是他小心翼翼下了床，看到谢恒就在阳台正中央坐着，后背湿了一片。
转头看到地上散落的酒和玻璃，他又明白了发生的事。他轻轻叫了一声，谢恒没应，他便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他身上，将他拉进温暖的怀里。
那是谢恒第一次发现校服外套竟然可以这么暖，之前穿两件还觉得不够呢。
谢持环着他的脖子，轻轻抱着他，看着那只受伤的右手，他的嘴里像上了塞一样说不出话。
他弟心情又不好了，不过还好，他胸前的创口贴没有掉。
谢持抱着对方许久也没放开，谁也没想说话。
谢恒望着月亮，一刻钟，两刻钟，那月亮不见了，反倒是身上的人越来越热。他的心跳连他自己都听不见，真不知道谢持为什么老是喜欢靠在他的胸旁听，难道能听到烟火绽放的声音吗？
他觉得不能，但他哥的心脏那能听到。
“哥。”他转过头叫他。
谢持低声应着，抱着他的同时抓起受伤的右臂左右端详。
“你爱我吗？”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吻上了谢恒的嘴角，像是惩罚般在他唇边轻咬了一下。
“我爱你，你一直都知道的。”
是啊，他一直都知道谢持爱他，但就是要亲耳听到才觉得才安心。
谢恒突然觉得手也不是很疼了，换来了一句我爱你那他就稳赚不亏，虽然没有这伤也一样。
谢持给他上药和包扎，只要明天不把校服外套脱下来就不会被发现。而他也渐渐意识到谢恒的抑郁症似乎更严重了，自残的地方也逐渐由隐蔽到明显，甚至会为自残留下的痕迹编造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吻去谢恒眼角的眼泪，不断地安抚他。
“阿恒，去睡觉吧。”
“好。”他没有拒绝，像个年幼的孩子一样爬上大人的床，还会偷偷给身边人让出更多的被子。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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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的前一周，谢恒和谢持把两位老师落下的生物和物理课全补齐了，学习时间也变得更加紧凑，他们开始跟着其它同学一起吃泡面，中午就在教室里睡午觉，晚自修结束才会回家。
期末考试如约而至也是如此，考完一科就复习下一科。学校并没有强迫留人，多数都是自愿，而且年级前五和单科最高有奖学金，许多有能力的人都对此虎视眈眈。
谢恒就和其它人紧张的学习态度不一样，考语文的时候这人写完就倒头大睡，监考老师也不管他，毕竟他前几科也是这样，把坐在他旁边的好友都看得犯愣了。
如果不是收卷的同学叫醒他要抽走他身下的试卷，估计放学他也不会醒。
“小谢总，睡了有半小时吧？”好友问他。
谢恒看了眼手表，睡眼惺忪地回了个嗯，嘴里含糊不清，好像是在抱怨太吵了。
上午的科目已经考完了，转过头才发现谢持就在考场教室的窗户上，表情极为器张，估计才吹完做完题目的感受。
他来找谢恒去买泡面。
两人不是内宿生，不能去食堂，所以小卖部的泡面成了唯一选择。
谢恒并不经常光临那里，但经过这俩周的接触，他都不得不说一句黑心，最低消费一元，不找五角却收五角，当你买了1.5的东西时只会找你一包进货价五角不到的辣条，妥妥的坑钱+强买强卖。
这都只是冰山一角，小卖部利用出了校门不能进的规矩提升物价，偶尔还出售过期食品，不愧是内宿生从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简直名副其实，一点冤枉的成分都没有。
谢恒吃面不习惯用叉子，每次都会拿一双筷子再和谢持打道回府。
英语是最后一科，考完也就解脱了。少数人咒骂鸟语听力，不过多数人还是开心的，他们把这个学期的草稿本一一撕掉，这些天的努力成了一时的过瘾，几乎全校都在欢呼。
“小谢总，寒假快乐。”
有位和他很熟的同学单只手搭在他肩上和他说着祝福，谢恒隐隐感到有些痛疼，但他没在意，只是那人松开的时候他才发现衣服有一小块沾上了血。
伤口裂得不大，他便也没在意。
“小谢总，你之前说要给我的礼物呢？”
谢恒之前是答应了要送关于学习的东西给这位同学，他不提醒的话差点都忘了。
“没忘，这东西是我努力学习的见证，今天我就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