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然后了, 他跟我聊了大半个钟头的剧情。”周枫叹口气，“其实那剧本具体如何我都忘了大半, 他聊起来我才知道。只是后边这部分改了, 某些配角的结局也得改，不然伏笔对不上。”
“那你这是要赶回家改剧本？”
周枫点点头：“两天内改完发给他, 因为这部分剧情还没拍到, 他自己本身也在斟酌，不过接下来两天，”说着笑笑, “我可能要闭关了。”
温筠鹭想起她那摆满了书，犹如朝圣地一般肃穆的书房，一霎静默, 继而应道：“知道了，这几天我不会打扰你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意思是可能你给我打电话, 有时候我都接不到。”周枫叹口气, “我创作的时候……一般会静音，即使有电话, 有时烦起来也不会接。”
“烦？”
周枫笑道：“还记得牛顿和爱因斯坦的发型吗？我想不出来剧情时，头发就会抓得和他们一个样。”
温筠鹭了然：“那我等下就送你回去吧, 送你......”迟疑一瞬，有点好笑的说出那个词，“闭关。”
“本来是想吃完早饭就回去的，不过我刚突然想起了件事。”
温筠鹭：“嗯？”
周枫摸摸脖子，见她发问，惊道：“木通的铃铛啊，你忘了？今天刚好有空去找找。”
温筠鹭这才猛地记起，一时间滋味不免有些复杂。
没想到，周枫记她的事比她还牢。
“你先去洗漱，换身衣服。”周枫边说，边拿出手机，“我现在给明朝今发消息问问，让他有空和我们一起去。”
找估计要找许久，下午还得带研究生去一趟江城大学参加个有关高维数据计算机应用的研讨会。
这么一算，时间还挺紧。
温筠鹭一扫方才的慵懒，正色道：“不必特意麻烦人家，看他愿意就行。”
周枫挑了下眉，笑一笑：“知道。”
不过她具体怎么说，温筠鹭也管不着。
换了衣服洗漱完后，来到餐桌旁坐下，周枫准备的早餐一贯丰盛。
除却刚刚看到的拌面，桌上还摆有水煮鸡蛋、稀粥还有小菜。
温筠鹭看着这一桌子菜，问：“做了多久？”
“和成导边讲电话边做的，也没多久吧，怎么了？”
温筠鹭笑了笑：“比我家阿姨还会做......”说完顿了顿，有点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
周枫没听出什么似的，坐下拿起筷子：“熟能生巧嘛。”
因为做菜，她头发悉数用一根黑色的皮筋扎了个矮矮的马尾。
上次还想着去理发店打理下越见潦草的挑染发尾，结果忙起来又疏忽了，早上扎起来才觉长长不少。
想到这，她又放下筷子，摸摸发尾。
温筠鹭给她动作弄得不由得多看了她一会儿。
周枫觉察到这注目后，道：“等这次忙完，我得去趟理发店。”
“剪头发？”
“差不多，剪掉发尾后再重新染一遍。”周枫比划了下，“染现在这么长就可以了。”
她这么一说，温筠鹭突然回忆起周枫读研那会跟她时的样子。
长发，浓密到厚重，日常披散着，偶尔随意扎起，因为疏于打理而显得有些凌乱。
当时的她，模样确实算不上出彩。
不过舌灿莲花，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随你。”也不知是怎么了，毕业了就这么会打扮，“不过，染发伤发质，还是算了吧。”
周枫却随口回了句：“鹿姐说我这样染好看。”
温筠鹭看她一眼，又不动声色地低头，拿筷子将碗里的金黄小排夹到边角，而后把面拌匀。
“那你就染吧。”她说。
*
出门时已是八点过十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个时间段还算早。
周枫也是出门后，才收到明朝今的回信。
答案自然是，可以。
而且今儿那条古玩街也开着，现在去刚好。
于是两人朝明朝今的古董店开去，可惜正好遇上早高峰，周身喇叭声此起彼伏。
车堵在一条商业街的大转盘附近，十分钟过去了，压根没动过。
周枫百无聊赖地往四处打量，正巧看着一位司机生无可恋地拿着个煎包在啃，一时笑出了声。
温筠鹭看她一眼，又转过头去，语气淡淡：“笑什么呢？”
周枫说：“你看啊，那师傅在吃早餐……路太堵了。”
温筠鹭没觉得多好笑，但周枫这人，开心起来总有感染周围的能力，让人忍不住跟着动了动嘴角。
但想起什么似的，她笑意又渐渐敛去。
其实仔细想想，除却曾经的学生和当红作家这一身份，她的确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周枫的私事。
乃至那些自以为很了解的，周枫特有的小脾性，其实也都只是旁人皆可得出的直观的相处感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