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燃坐回餐桌前继续吃饭,刚端起碗,桌上的手机响了。他心里猜测可能是肖岚慧发来的消息,拿起手机一看,果真就是她发来的。
【肖燃,小花是不是在你家?】
肖燃拍了张小花和生姜的照片过去。
肖岚慧发来一个“捂嘴偷笑”的黄豆表情,说道:【它喂完黑玫瑰就跑了,我猜着就是去了你那儿。老丁叔刚才说明天把小花关家里,小狗早该断奶了,把小花给喂瘦了,他心疼得不得了。】
肖燃不禁发笑,说:【小花真勤快。】
肖岚慧则回复:【它是个好妈妈。】
肖燃愣了愣,随后放下了手机,偷偷看向自己对面的老妈。
李春莲抬头,撞上肖燃的视线,笑眯眯地问:“然然,怎么了?”
“没怎么,”肖燃低头喝粥,过了会儿又抬头道,“妈,你真是个好妈妈。”
说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红着脸低下了头。
中国人骨子里刻写着含蓄,向来习惯用行动表达感情,他也不例外。况且他性格不算外向,本就不擅长表达,可此时此刻,他就是想用言语,直白地表达对老妈的谢意。
喂完奶,老丁叔赶来了,他佯装生气呵斥了一声,叫小花赶紧回家。
小花站在院门口,念念不舍地看着小生姜,眼睛低垂。小生姜迈出两步想追过去,想了想又回过头看着肖燃。
肖燃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拆散人家母子的恶棍,良心感到不安,可即使把生姜还回去,它最终还是会被领养的。今天去抱狗的时候老丁叔就说过,一个人精力有限,至多只能养一大一小两只狗。
肖燃想了想,蹲下来和小花商量道:“你要是想看宝宝了,可以随时来我家。”
小花果然是很通人性的,听了肖燃的话之后,冲着小生姜“呜呜”两声,甩着尾巴跟着老丁叔走了。
担心生姜晚上无法独处,肖燃把它的窝搬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和它玩闹了一会儿才去洗澡,等它回到房间,生姜已经将头埋在一只衣袖下边睡着了。
肖燃轻手轻脚地上床,在初夏断断续续的蝉鸣声中平静地闭上眼睛,坠入梦乡。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只有十一岁,午后的太阳毒辣,他眯着眼看了一眼日头,趿着凉拖鞋一路小跑着去了村里的小河边。
他没急着下河,轻手轻脚地在河畔走。倏地,一条小鱼灵活游来,躲进一个石头下边。
他屏着呼吸在河岸上找了一个平坦且大块的石头,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往那藏着小鱼的石头重重砸下去。
这个绝活叫做“敲石震鱼”,石头震动,藏在下面的小鱼会被震晕,一时失去方向。翻开石头,不出意外的一条黑白相间的溪石斑鱼翻着白肚皮浮出水面,直挺挺地躺着,已经彻底被震晕乎了。
他下手捞起小鱼,晕死过去的鱼陡然清醒,奋力挣扎两下,从手心挣脱,“吧嗒”一声掉进了水里,沾了他一手的黏液。他眼疾手快,立刻要去抓,哪知右脚绊到一块石头,笔直地往河里扑去。
“啊!”肖燃惊呼一声,倏然睁开双眼,头顶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他懵了一下才醒过神,偏头看去,生姜正仰着头舔他垂在床沿的手呢,梦里那滑腻玩意不是鱼身上的黏液,而是生姜的口水!
第30章 梅雨
肖燃起床,洗漱一番之后带着生姜下了楼,老爸老妈不在家,不知忙什么去了。他给生姜弄了肉泥,一人一狗一同吃完早餐,然后去喂鸡。
生姜的奶还将断未断,却已经无师自通地明白自己身为家犬的使命,将缩在角落啄食小石子还不知道早餐已至的小鸡仔驱赶到食盆边,让它们进食。
肖燃深谙对好孩子要不吝夸奖的道理,慈爱地抚摸生姜的爪子,夸赞道:“好狗子,真厉害。”
生姜深受鼓舞,驱赶起小鸡仔来更是卖力了。
小花当真被老丁叔拴了起来,今天没有来喂奶,傍晚生姜在院门口翘首以盼,等了良久始终没有等到小花。
李春莲喊它一句,它倒也听话,甩着小尾巴乖巧地吃肉泥。生姜的适应性良好,三天过去便彻底断了奶水。
买的狗粮和小狗玩具恰好也到了,肖燃拿了几颗狗粮放在掌心,尝试性地喂给生姜,生姜尽数舔食赶紧,完了还砸吧了一下嘴,对新口粮异常满意。
眨眼一周过去,小鸡仔和小狗都各自长大了一圈,时间走进了六月,走到了肖燃最不喜欢的梅雨季节。
南方本就潮湿,梅雨季节雨水增多,湿度愈发高,气温也高,家中的衣物、家具等特别容易发霉,在湿漉漉的环境当中,人也变得懒洋洋的。
这三天断断续续都在下雨,又热又闷湿度还大,肖燃躺在房间里提不起精神来。尽管他从小到大被南方的南风天、梅雨季雨水浇灌长大,但仍旧无法适应这样的天气。他怕热,且最怕湿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