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因为全校大扫除,所以有四节课被冲掉了,等于放了半天假。
傅宜堂上完上午的最后一节课就赶回寝室收拾行李了。
房思容拿着傅宜堂发的定位走进一家古香古色的餐厅。
因为室内开着冷气的缘故,仿佛一脚踏入了冰雪王国,是那么的凉爽。
傅宜堂身穿一件阴霾蓝的T恤,手支着太阳穴,坐在靠窗的位置翻阅着菜单。
阳光斜斜地照进来,陈设在桌面上晶莹剔透的餐具泛着一层白光。
“久等了!”房思容为自己的姗姗来迟感到惭愧。
“想吃什么?”傅宜堂开始扫码点餐。
房思容把包顺向胸前,掏了包纸巾出来之后放回身后,“他们家的折耳根不错!对了,你去广州干嘛?”房思容一面说话,一面开始用开水烫洗碗筷。
傅宜堂点完菜后,端起陶瓷杯吹着茶,迟疑了会说:“也没什么,就是有点棘手的事要处理一下。”
房思容垂下头没有再追问。
傅宜堂点了一套过桥米线,服务员端过来演示。
她把切得很薄的猪里脊肉片放在搅匀的鹌鹑蛋蛋液里蘸了蘸,然后夹起来浸在滚烫的金汤里,放下去又夹上来,整整重复了两遍。
“两位有什么忌口的吗?”服务员是个俏丽的女孩子。
傅宜堂看向房思容,听她说没有后,才向服务员做了一个“可以全放”的动作。
服务员把其余的食材通通用筷子扫进金汤里,好像能听见“扑通扑通”落水的声响,房思容觉得它们像是在“泡澡”一样。
房思容质疑,她觉得汤都不冒热气,这样涮一涮真的能把生肉烫熟吗?
服务员笑着说,我们的金汤是用鹅油封面的,表面看似平静,其实是可以把生肉烫熟的,二位可以放心食用!
房思容觉得自己就像眼前的这碗米线一样,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可以把一切事物给煮熟。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爱,她是一个内敛的人,是一个连“爸爸妈妈我爱你”这句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的人。
因此她只能把傅宜堂像夹照片似的夹在一本厚重,无人问津的书籍中,精心的收藏着,然后塞回书架,和其他书籍混在一起。
傅宜堂站起来帮房思容夹了一碗米线,“思容,我有一件事想麻烦你。”
“你说说看,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我都可以帮你!”房思容用筷子把傅宜堂递过来的米线卷起来,然后吹了吹放进嘴里。
傅宜堂发出轻蔑的笑声,好像是在告诉房思容这样吃米线不够豪放,也是没有灵魂的。
“我前段时间加入了我们学校的影视协会,我们协会这学期想拍一部微电影,他们想让咱们俩出演男女主角。”
房思容有些犯难,她把嘴里嗦着的米线咬断后,透过水汽看向坐在对面的傅宜堂,说:“我一面对镜头就会浑身不适的。”
“没事,我也会,咱们俩可以一起克服!”
他把手覆盖在房思容的手背上,只见房思容的脸涨得绯红,立马缩了回去。
吃完之后,两人从餐厅出来,热浪扑面而来。
阳光披在傅宜堂的肩胛上,他笑起来的那一瞬间泉水解冻,万物复苏。
房思容从包里拿出遮阳伞,傅宜堂趁势捏住了她的手,这令房思容六神无主,惴惴不安。
忽尔他把房思容拥入怀中,俯下身,直溜的鼻子对着她的脸喷着气,罪恶的嘴唇蠢蠢欲动,缓缓地迫近她,覆盖住她的唇。
房思容像一只落入渔网的鱼一般死命挣扎,但却杯水车薪,傅宜堂将她拿捏的很稳,她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她屏住呼吸,只好乖乖像个木偶似的任傅宜堂摆动。
她的心脏像掷出去的弹力球一样洒了一地,剧烈的跳动着。
天光很耀眼,广场的水池荡着阵阵涟漪,很多过路的人驻足,注视着这对璧人。
光天化日之下,他明目张胆。
她的初吻就这样被一个强盗夺了过去,像一盆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怎么也收不回来。
收不回来了!
房思容双眼一闭,呈现的是一片猩红。
傅宜堂觉得她的嘴唇像一颗软糖,草莓味的软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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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都说广州海纳百川,是一座包容性很强的城市。
薪资一千有一千的活法,薪资一万有一万的活法。
八年前傅宜堂在父母的陪伴下,来到这座充溢着人间烟火气的城市。
八年前,他在这片土地播下一颗梦想的种子,然后用泥土轻轻掩盖。
于是他的梦想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不断生长、生长。
在犄角旮旯生长、生长。
长成今天的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