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了句,声音带着几分冷厉:“x江。”
她的话好像是刚从冷冻层拿出来的一样,冰冰凉凉的。
“原来如此!”他会心一笑,“那你写的是女频吧,×江可是女频基地。”
傅宜堂扬着下巴,有些骄矜。
谁不知道×江是女频基地,不需要你在这里普及吧!
有一说一,他的这句话委实勾起了房思容的好奇心,“看来是我低估你了,没承想你居然是一个内行!”
一句不咸不淡的话,直接把傅宜堂夸上天。
房思容搞不懂为什么自己要往他的脸上贴金。
傅宜堂知道,话匣子就此打开。
他露出一个杀伤力很高的笑容,连带着那两颗属于加分项的虎牙。
房思容已经失守了,她的心快要融化成一滩水了。
春水。
紧接着他耻高气扬地搔了搔头发,“是吗?你不知道的事还多了去呢!”
“卖什么关子!”房思容讥诮道。
“喂,”他随手拿了一支房思容的笔,把玩着,问:“你写的是什么题材的小说啊!现言?古言?还是耽改?是什么性向的?”
房思容心想,他懂的可真不少,都快赶上她自己的水准了,突然有点对这个玩世不恭的人刮目相看。
“我写的是校园小说,无CP。”
他紧锁着两道眉头,说:“但校园小说貌似不太好签约诶!给我看看简纲行不?”
房思容一想到自己的文那么丑,就一口回绝:“不行!”
“切,看你简纲又不是看你要害!至于吗?”
他的这句话让房思容十分羞怯。
无害的一张脸,砒/霜似的一句话!
为了避免他继续缠着自己,房思容就佯装激愤地说:“行行行,让你看个够!”
男生好像也看出了她的半推半就。
房思容喜不自胜,因为以前都是她强迫别人看自己创作的文字,头一回有人自告奋勇。
她打开手机的备忘录之后,把手机递给傅宜堂。
傅宜堂凝神的读起来,嘴唇一张一翕,他的神色已经提前泄露了答案。
看完之后,傅宜堂咽了口唾沫,性感而又突兀的喉结上下翻滚着。
他瞥了房思容一眼,清了清嗓子,拔高音调,斩钉截铁的说:“达咩!你这个是不可能过的,因为涉及到了早恋!”
房思容觉得他有些做作,但他的这种做作却促使她喜欢——之所以喜欢是因为他把做作拿捏的恰到好处,因为他见好就收。
室内冷气开得很足,房思容沐浴在绚烂的阳光下,冷热交加,她感觉骨头都快要酥掉了。
傅宜堂一屁股坐在桌上,反手撑着桌面,那对笔直的腿交叉着,在半空荡来荡去。
少年感泛滥。
他的脸被柔光分割得温和而沉静,浓密的眉毛给那张女气的脸平添了几分英气,阴与柔结合的恰到好处。
谈话间,两个酒靥微微地陷下去,脸上镶嵌着的那两颗眼珠子非常有灵气,仿佛蓄满蒸馏水的池塘。
那时候时光好像被一对无形的手拉得很慢很慢,冗长的像是一个被放慢几百倍的慢镜头。
她想就这样一直欣赏着眼前这位赛过偶像剧男主的“男主角”。
困意涌了上来,房思容的颧骨贴在冰凉的桌面上,她用余光欣赏着傅宜堂那张即使被抛进人潮也依旧招眼的脸。
就像小时候玩隐藏的图画,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
她小心翼翼地欣赏着,像捧着一个金不换的水晶球。
房思容笑得很甜美,心好像被调了倍速,跳得是那么剧烈,要从嗓子眼里冲出来一般。
房思容双手抱胸,打着寒战,两只胳膊都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傅宜堂见状,轻轻叩了叩桌子,关切地问:“你是不是冷?”
几乎要睡着的她,被傅宜堂清越的嗓音叫醒。还没等房思容接茬儿,他就自作主张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现脱的?
外套带着他的体温,洗衣粉和汗味溶在一起的气味,让她想起了爸爸。
房思容高考复习到深夜趴在桌上酣睡的时候,爸爸也会拿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这个习惯延续了很多年。
在襁褓的时候,一嗅到这种气味,她就立马停止哭泣,她也只认父亲的外套。
房思容还以为会青黄不接,无以为继。
房思容感觉傅宜堂身上散发着父性的光辉,他延续了父亲的那个角色。
她有种把安全感披在身上的错觉,而那件外套正是安全感的发源地。
“别在这睡,容易着凉。”
气味一模一样就算了,连声气都一模一样。
房思容缓慢地从桌子上爬起来,她的胳膊肘印上了圆珠笔的纹路,白皙的脸压出了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