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又有什么资格说张鑫麟呢?当初她和沈澜沧闹得不明不白的时候,她也会解读沈澜沧的每一个眼神。都是恋爱的蠢事罢了。
躺了一会,张鑫麟忽然问她,她过去的恋人是什么样的。罗谣说,是个很丰富的人。张鑫麟说,丰富,是有内涵吗?罗谣说,也可以那么说,但不太准确。张鑫麟也是外貌协会,所以又问长得如何。罗谣说,她很性感。
“性感?”张鑫麟似乎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在她的概念里,性感就等于身材好。然而在罗谣那里,性感就是多看两眼就想跟她上床。
不成想张鑫麟脱口问:“那你跟他上床了没?”
罗谣转过去瞪她,她自知唐突,赶紧在嘴上一拍,说:“我说话没过脑子,不好意思。”
罗谣又转回去看手机,也没说话。张鑫麟不死心,接着问:“那你们后来为什么分手啊?”
罗谣叹了个很长的气,语气低落地说:“是很伤心的事,不要再问了。”
“哦好。”张鑫麟听话地闭了嘴,结果隔天,这个故事就以讹传讹,变成罗谣惨遭渣男抛弃,伤心欲绝。她辩白了几句也没人听,反倒都说帮她物色新对象,要么就出主意报复渣男。
但这是第二天的事了,前一天晚上她还不知道将要经历的风波。关灯休息后,她就开始回忆和沈澜沧在一起的时光。
她把被子堆起来,模拟怀抱,聊胜于无。此刻她异常渴求亲密,她想要拥抱、亲吻,想要抚摸,也想做爱。
沈澜沧在她眼里确实是性感的,无关身材,也无关穿着,只是纯粹的情欲的流动。有时她们多对视几秒,就会在床上滚作一团。
八月的夏天,她们常常在床上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她更喜欢在白天拉着窗帘做,因为那样会觉得时间还有很多,还有黄昏、有夜晚、有深夜。
做的时候,沈澜沧总是轻轻地问她感觉如何,疼不疼。罗谣每次都在心里感叹,我的老天,她为什么那么温柔。
可她的温柔都是嘴上温柔,手上一点不留情。罗谣经常抓着枕头,手指要把它抠出洞来。那时她的声音一点也不像自己的,那么尖锐刺耳。
有几次她感到自己已经神志不清了,海中巨大的旋涡将她卷进去,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紧绷住,只为获得愉悦感而服务。她脑袋发昏,会说,澜沧,我不要了。然后颤抖地去抓她的手腕。
沈澜沧拿开她的手,紧紧夹住她的指头,说,没到呢,听话。随后是片片黏&稠的水&声,罗谣被旋涡彻底吸进海中,阵阵剧烈的快&感吞噬了她,像毒素一样传到每条神经末梢。
那种时刻她会流泪,不是因为什么情绪,就是最原始的动物性的快乐。
恢复神智时,她发现沈澜沧抱着她,她的怀抱很温暖。做爱后罗谣比平时更加脆弱,却也不知道为什么。
她之前问沈澜沧,肉体和灵魂哪个重要,她自己一度认为欲望和爱情是可以分开的。当然可以,但那样在狂喜过后她得独自吞掉孤单的苦涩,快乐也会变得单薄。
所以她的欲望和爱情难舍难分,一个离去另一个也会离去。只有在想到沈澜沧的时候,它们才会被短暂地召唤回来,合二为一。
罗谣回到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打开电脑登录古早视频网站看看是否有回复。没有。算了。
屋里已经有些冷了,十一月份才来暖气,她穿着加厚的睡衣,用冷水快速洗了把脸。今天是她的二十八岁生日,她对着镜子说了句生日快乐。
小时候她只幻想到二十五岁,当时觉得过了二十五岁就老了,但现在她捧着脸,觉得自己依然年轻。
沈澜沧也二十八岁了,她想,不知道她变成了什么样。罗谣拿出当年沈澜沧给她的签名,她现在已经可以仿写得以假乱真。
端详许久,她轻轻说,祝我们都心想事成,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
第二天不用演出也不用排练,她在家休息一天,收拾行李、洗洗衣服,晚上要和祁迹吃饭。
在杭州巡演时,祁迹专门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准备离开北京回老家了。尽管罗谣已经对此做了心理准备,但当祁迹真正告知她时,她还是忍不住难过。
她们约在学校附近的餐馆,上学时她们经常光顾那家店,味道一般但胜在便宜,很受学生欢迎。在北京的餐馆开了这么多年没有倒闭,也算是个奇迹。
她们先在校门口合影留念,罗谣问祁迹还回不回来了,祁迹说不一定,但大概率不回了。她回到老家就该走上相亲之路,她妈妈已经物色了好几个人选。
“我结婚你一定要来当伴娘。”祁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