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沧贪婪地盯着酒柜看个没完,这几天她一直没喝,心里痒得很,今晚说什么也要喝一杯。
宋小雨说这里晚上还会有乐队演奏,她指了指里面一个小小的舞台,果然放着各种乐器,还有一套架子鼓。
沈澜沧一看到鼓,脚下就打起节拍。她问老板鼓可以打吗,老板大方地让她试试。沈澜沧很久没练了,但一拿起鼓槌,熟悉的感觉不期而至。
肖慧中和宋小雨站起来为她欢呼,说太帅了!好靓仔!
沈澜沧冲她们微笑。她打起鼓来很有力量,动作幅度不大,但自有一种飒爽。罗谣看得心脏砰砰跳,她觉得任何一个人看到沈澜沧都会爱上她。
沈澜沧放下鼓槌,对老板说了声谢谢。老板夸她打得非常好,和这里的鼓手旗鼓相当,欢迎她晚上来看乐队的演出。
肖慧中激动地抓着宋小雨的胳膊,对沈澜沧说:“超帅!超帅!”
沈澜沧说:“高中组过乐队,学过一点,不过早就不玩了。”
肖慧中眼睛快要变成心形,她真后悔以前没和沈澜沧多交流,这么晚才和她熟络起来。她又痛心疾首,错过了!错过了啊!
沈澜沧说了一句谢谢,看向罗谣。罗谣对她竖了个大拇指,随后把脸转过去,眼神落在旁边的空桌子上,嘴角频频上勾。
她们离开之后,罗谣和沈澜沧走在最后,沿着街道向湖边走。经过一条岔路时,罗谣突然把沈澜沧拉进另一条路,紧紧抱了她一下,旋即松开跑着跟上大部队。
沈澜沧站在路口,鼻端还留着罗谣发尾的香气。罗谣非常快乐,她在马路上奔跑,乌黑的头发在身后飞扬,像一只马上起飞的风筝。
“沈澜沧,快走啊!”宋小雨回头叫她。
她说来了,也像风筝那般跑去。
第55章
晚上十点钟她们才回到旅馆旁边的酒吧,那时的酒吧充斥着棕色光线,酒柜里无数酒瓶在幽暗的灯光里变成致命毒药,和白天温馨的样子截然相反。白天进来的是樱桃小丸子,晚上进来的是德古拉。
人在白天和夜晚也不相同,夜里总会有更多情绪、忧愁和秘密,只是人无法把这些带到白天,阳光会把这些都杀死,因为白昼是给夜晚祛魅用的。
乐队在演唱抒情的爵士乐,恰好还剩一张空桌,恰好是她们中午来时坐的那桌。她们已经在酒吧门口拉扯了半天,严子敏不敢进去,肖慧中说她会保护她,但严子敏不相信,还是一溜烟跑了。于是只剩她们四个,一人一杯酒,坐在老位置听音乐。
下午她们租了几辆自行车,绕着河口湖骑行,肖慧中骑车技术极烂,整条路都让给她,她也能差点撞上栏杆。
她说自己出门都是骑电动车和摩托车,什么时候受过这个苦。说完,车轮又不受控制地朝着栏杆去了。
湖边人很多,前几天这里一直阴郁,今天天气放晴,都来看富士山的倒影,好像看到倒影比看到富士山本身更加幸运。骑行之后,她们又坐缆车去天上山,天黑才下山。
吃过饭后,沈澜沧说要喝酒,她们便回来了。沈澜沧中午就看中了一款,心心念念了一下午,这下终于满足了心愿。
爵士乐结束,乐队又开始唱摇滚。鼓手是个长发小伙,黑色的刘海遮住眼睛,但这阻碍不了他突出的鼻子,活脱脱一只鼹鼠。主唱是个棕头发外国人,一副低沉嗓音,唱得十分动情。
罗谣和沈澜沧的手暗暗牵在一起,光影黯淡,无人注意。沈澜沧喝的还是烈酒,她自信酒量已经大涨,然而喝了几口之后依然头晕,只好猛灌水。罗谣和她交换了酒杯,把自己的梅酒换给她。
沈澜沧靠在她身上,假借喝醉肆无忌惮地搂搂抱抱。罗谣说,还有人呢。沈澜沧说,你就说我喝醉了。罗谣说可你是酒鬼。沈澜沧说反正形象已经崩塌。
肖慧中问她们为什么抱在一起,罗谣说沈澜沧喝醉了,靠在身上沉得要命,要不你过来当人肉沙发?肖慧中嫌弃地摇头。
沈澜沧趁机偏过头吻罗谣的脖子。罗谣推开她,捏着她的脸,把一杯水从她嘴巴里灌进去,说喝水吧你。
这曲结束,主唱说,大家可以起来跳舞了。酒吧里的人齐声欢呼,调酒师大声烘托气氛,让大家共舞。
客人们三三两两站起来,两两抱在一起慢悠悠地跳。时间好像减缓了流速,变得和旋律一样轻灵。
肖慧中和宋小雨也站起来跳,图个新鲜,学着旁边人的模样,可惜总踩到脚。沈澜沧还靠在罗谣身上,罗谣撞撞她的头,问她要不要去跳舞。
她抬起头,说:“跳舞?你不是不喜欢?”
罗谣抿着嘴笑,有点不好意思。她说:“跳还是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