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x年 5月17日
我妈妈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会经常打我。
太疼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201x年 9月30日
程静离开已经三个多月了,有好几次,我站在桥上看着江水,也想像她那样跳下去,跳下去就解脱了,跳下去就不会再做恶梦了。
201x年 12月11日
我还不能死,我要拉着燕京华下地狱,我要活着解剖他的尸体,让他也感受一下我曾经感受的痛苦。”
阳光那么炽热,燕京华却觉得浑身都是冷的,他痛苦地闭上眼,胸口仿佛被勒住一样,疼地他喘不过气来,有关徐恩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上演。
她在他的怀里哭泣,让他忘了她,她在电话里让他唱歌给她听,她明明害怕那些血腥的东西,却依然强迫自己去学医。
她把自己的骨头打碎重建,以为这样就是一个全新的自己,可是无论怎样都摆脱不了燕京华的恶梦....
那么多那么多,那个时候的徐恩该有多么绝望和痛苦。
可是他呢?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还在怪她当年把自己丢下。
“啊!!!”
燕嘉禾靠在落地窗户上,用喉咙声嘶力竭地发出心底的悲鸣,脖子青筋好像要爆出来一样。
他奋力地把手中的日记本丢出去,餐桌上的杯子被本子扫荡在地,发出破碎的声响,正如他的心一样。
燕嘉禾喘着粗气,腹部一阵绞痛,他无力地跪在地上,眼底的悲凉浮现出来,两手撑着地,紧紧地握着双拳,一下又一下锤着,脊背深深地弓起,两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滚出她的名字,渐渐变成含糊不清的呜咽声,一滴滴热泪坠在地面上。
安和医院,抢救还在进行当中,徐恩的眼皮跳了一下,心里莫名浮现一股不安,像吊个秤砣一样缓缓坠着。
“徐恩?”
许时言带着口罩,叫她的名字。
“你需要休息,让杨医生替你吧?”
徐恩没有拒绝,她现在的状态确实不适合手术,她从手术室出来,褪去了防护衣和口罩,去了办公室。
她捞起桌子上的手机,上面显示有一个未接电话,是燕嘉禾的,已经过去四个多小时了。
徐恩拇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把电话回拨了过去,那边想了很久才接通,手机传来他沙哑的声音,低低的。
徐恩问:“我刚刚在做手术,怎么了?”
“没事。”
徐恩从椅子上坐起来,微微皱眉,“你的嗓子怎么了?”
燕嘉禾坐在沙发上,双腿随意地敞开,面前是横七竖八的酒瓶和烟头,客厅里透不过一丝光亮,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正常,“没什么,可能是昨晚发烧留下的后遗症吧。”
徐恩点点头,安顿他多喝一些热水,如果实在不舒服的话吃一些消炎药,在她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燕嘉禾问:“徐恩,今晚可以早点回家吗?”
“恐怕不行,”她的嗓音微沉:“今天医院送来了很多车祸病人,我晚上可能要住在医院。”
那边沉默了很久,久到徐恩都以为他是不是没在听的时候,手机里的声音再次传来,“好,注意休息。”
电话被匆匆挂断。
燕嘉禾把手机扔在桌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眼神黯淡无光。
手机的铃声又一遍响起,燕嘉禾接起电话,
“燕京华找到了。”
他立马坐直身子,声音透着隐隐的怒意,“在哪?”
收到地址后,燕嘉禾挂断了手机,他想起最后一次联系燕京华是直接给他转了一笔不少的钱,让他不要再和自己有任何的联系了。
到现在已经快一年了,前几天徐恩做恶梦的时候,燕嘉禾才找人去查燕京华的情况。
倒是巧得很,他竟然来了北城。
燕嘉禾眸光流转,闪过一丝寒厉,那就别想着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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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恩晚上睡在休息室,因为担心病人半夜的时候会有其他不稳定的状况发生,晚上去好几次重症监护室,一直忙到凌晨才迟迟睡下。
早上起来之后,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就去查房了,刚出门就碰到了许时言以及走在他旁边的裴小果,许时言打了个招呼,路过时,徐恩叫住了裴小果顺便问道:“你们老板今天有去公司吗?”
裴小果挽着许时言的胳膊摇摇头,“没有啊,这几天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沈经理在处理,他cpu都快干冒烟了。”
徐恩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裴小果蹦蹦哒哒地走在许时言的旁边,许时言也会微微侧儿听她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开始她的心里一直就闷闷地,原以为只因为昨天送过来太多病人,情绪上可能会受一些影响,但是直到今早起来,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掏出手机给燕嘉禾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