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有些躲闪,呼延泽挠了挠脖颈,“对,来医院开一些药。”
徐恩探了口气,“你跟我来吧。”
办公室内,徐恩让他坐在椅子上,从桌子上取了碘伏和棉签,“你这是又打架了吧?”
她微微弓着腰,用棉签在他的伤口处轻轻消毒,擦除血迹。
他悻悻地说:“被你看出来了。”
“我还没见过摔伤只摔脸的。”她的手指放在他的下巴上微微一抬,“抬头。”
这个动作对于徐恩来说再正常不过。
可是呼延泽的心头却微微一颤,他看着她认真的神情,睫毛长长的垂下,鼻息喷在他的脸上,细细痒痒的,呼延泽不自觉地收紧了拳头。
“好了,”
他提前一秒错开她的视线。
徐恩给他处理好伤口之后说,“伤口尽量不要沾水,最近忌一些辛辣刺激的食物,不然会缓慢伤口愈合的速度。”
“谢谢你啊。”
徐恩笑着看他,“客气什么,都多少年的朋友了,”呼延泽嘴角扬起,然而下一秒就听她到她说:“对了,我马上就要结婚了,到时候给你发请柬,记得来我的婚礼啊。”
呼延泽笑容僵在脸上,心一下就空了,他紧咬了一下牙关,“是和燕嘉禾吗?”
徐恩的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她如果结婚的话嫁的人会是燕嘉禾。
他笑了一下,笑意中泛着苦涩,“我猜的。”
“你不意外吗?他们一直以为我们是姐弟关系。”
呼延泽解释道:“他之前和我说过你们的关系。”
徐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
他下定决心般地抬起头问:“徐恩,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之前没有那么欺负你,并且对你很好,我们之间会有可能吗?”
好像每个人在痛失所爱的时候都会问一个很不甘心却又不可能的问题。
徐恩的指甲在桌子上扣了一下,视线缓缓挪到他的脸上:她笑道:“呼延泽,这个世间上没有那么多如果的。”
他认命般地点点头,呼延泽地手搭在门把手上,转身离开之时,忽然扭头问了一句:“徐恩,那你和他在一起幸福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回答:“很幸福。”
听到她发自内心的回答,呼延泽朝她微微一笑,低声说了句“那就好。”
呼延泽离开之后,沈棉从办公室进来,语气悠悠,“小徐徐,想不想我啊。”
徐恩失笑,“特别想呢,对了,你和丁岱处的怎么样了?”
沈棉靠在桌子上,仰起头思考,“怎么说呢,我们俩现在应该...处于暧昧时期吧。”
结果她又低下头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鞋尖,“其实我内心也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那你呢?你喜欢他吗?”
沈棉看着徐恩的眼睛,语气认真,“喜欢,非常喜欢。”
徐恩微微一愣,她从来没有在沈棉的脸上看到过如此认真的神情,沈棉这几年也谈过几次恋爱,但是对沈棉来说就只是玩玩而已。
她是真的动心了,沈棉提起他的时候眼里都泛着光,那是真正喜欢一个人才会出现的眼神。
“徐恩,如果我们俩在一起的话,我想把工作辞了和他去周游世界!”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我早都烦透现在枯燥的生活了,医院里福尔马林的味道我都快闻吐了。”沈棉说:“当时我还想着,我的另一半一定要是一个温柔成熟会照顾的人的男人,但是吧,遇到丁岱之后我突然觉得年下也没什么。”
徐恩笑了笑,“你图他什么啊?”
沈棉坏坏一笑,“你图弟弟什么我就图什么呗,图他年纪小,图他身体好啊。”
徐恩笑地打她一下,正欲说些什么,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急匆匆地响起,她接起电话,就听到电话那边语气焦灼:“徐医生,506国道上发生了严重连续车祸,急诊室送来了很多病人,急需抢救。”
徐恩眉头一皱,“好的,我马上过来。”她站起身来,“沈棉,先不和你说了,我有紧急手术。”
“好好好,你赶紧去吧。”
急诊抢救室里陆陆续续有病人送进来,有一两个已经通知抢救无效死亡,大部分能调动地医生都已经调动过来了,可是人手依然不够用。
“上呼吸机....”
“医生,医生,你看看我儿子吧...”
“患者心跳停了....!”
失去亲人的哭号声和伤痛的惨叫声,□□声交织在走廊和急症室内,这一整个下午,徐恩基本上都在抢救室里没出去过,忙得应接不暇。
手机被放在办公室内,响了一分钟之后,就没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