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嘉禾僵住了,视线定在徐恩的脸上,垂在身旁的手微微发抖。
一时不知道是惊诧多一些还是悲伤多一些。
从小到大,他见过徐恩无数的样子,高兴的,悲伤的,害怕的,可是这是他第一次见她这么生气,还是因为另一个人。
明明是夏天,他却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冰冷的。
俩个并肩而行的人影越来越小,直到隐入黑暗彻底不见。
不知道过了多久,僵直的身体渐渐松垮下来,燕嘉禾低头看着脚上洗的有些发黄的鞋子,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胸腔涨的难受。
一滴,俩滴,有水滴滴下来,掉在地上和鞋面上。
燕嘉禾的肩膀轻微抖动。
静谧的黑夜中,少年的悲伤无限蔓延。
学校的医务室。
值班医生拿着棉签在许时言的脸上擦拭:“没事,回去的时候伤口尽量避免沾水。”医生将棉签往垃圾桶里一扔,还不忘吐槽道:“真是不明白了,放学了放学了还要挂个彩回家。”
徐恩拿着开好的药膏在外面等,看到许时言出来后,她站起身把袋子递过去,问:“严重吗?”
许时言摇摇头,说:“没事,小伤。”
徐恩低头,语气带着自责“对不起,我替他向你道歉,我弟今天实在是太冲动了,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许时言看着女孩的发顶,叫她的名字:“徐恩。”
徐恩抬起眼帘,“嗯?”
许时言看着她的眼睛,试探着问道“他不是你弟弟吧?”
大概是直觉,不管从样貌还是其他方面来说,他真的一点都不像徐恩的弟弟。
徐恩的脚步顿了一下,“嗯,我们家情况有些复杂,”她又立马补充道:“但是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和亲弟弟没什么区别的。”
许时言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大概知道今晚那个人为什么那么冲动了。
因为刚刚的事情耽搁了一些时间,天色已经很晚了,俩人出了校门后,许时言把徐恩送上车后,自己也拦了辆车回去了。
徐恩坐车到巷口的时候,看到了站在巷口的少年,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长时间。
徐恩下车没有与他说话,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她越过他直接走去,燕嘉禾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举着灯光照亮她前面的小路,俩人一路无言回到家。
小路悠长,连月光也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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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发烧
燕嘉禾早上起来的时候站在门口等,没见徐恩出来,等了一会儿后他去敲徐恩卧室的门。
里面并没有听到开门的动静。
燕嘉禾把卧室推开一道门缝,里面的床铺干净平整。
徐恩早都走了,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他一起去学校。
搭在门把上的手无力的垂下,预示着主人失落的心情。
燕嘉禾早上到教室的时候,早读刚刚开始,教室里的背诵声此起彼伏。
丁岱把俩个包子和豆浆推到燕嘉禾的面前,“早上一个女孩来教室给你的”。
燕嘉禾的眼睛亮了一下,结果又听到他说:“叫什么来着?”丁岱挠了挠头,“对!裴小果!挺可爱一姑娘。”
不是她啊。
刚刚亮起的眼神又瞬间暗下,他面无表情的把早餐推过去:“你吃。”
丁岱摇头又推回去,“我吃过了,吃不下了。”
“早餐是你接的,我没说要,以后你接过来的就你吃。”燕嘉禾推到一半抬头,“不然,我就和老师申请换同桌,班长挺想和你坐的。”
一想到陆钰凶巴巴的样子,丁岱就腿软,他忙把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别别别,我吃我吃。”
他宁愿撑死也不想和陆钰做同桌,这可比杀了他都难受。
“丁岱!”
一道声音冷不丁地从后面响起,丁岱正在咀嚼的嘴顿住了,僵硬转头。
陆钰手里拿着一本单词书,眼神质问般地看向嘴里塞的鼓囊囊的丁岱,“谁让你在早读课上吃早餐的?”
说曹操曹操到。
丁岱眼神幽怨地飘向燕嘉禾。
而燕嘉禾此时却跟个没事人一样背起了单词。
“你看他做什么?别仗着人家是跳级上来的就欺负他,信不信抽你上去背课文?”
谁欺负谁啊这是?
丁岱一只手把剩余的包子拿下来装进袋子里,手掌在胸口拍了几下,闭着眼艰难地吞下,“别别别,姑奶奶,我错了,别抽我,千万别抽我,”他竖起三根指头放在头边,“我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软磨硬泡后,陆钰白了他一眼终于走了,丁岱松了口气。
下课后,丁岱把手臂搭在燕嘉禾的肩膀上,“看到没?这女人啊,你就得顺着她来,千万别和她对着干,陆钰虽然跟个气球一样一点就炸,但是耳根子软啊,买些好吃的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