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宣沛,宣沛示意她不要多言,做了个“走”的手势,两人就离开了铺子。
两人接着赶路,不多时到达临水镇。千娆不由加快了步伐,想到转眼就能与叶寒川相见,她那一颗心便激荡不宁,脸上也热扑扑的,不住地想:不知道川哥哥的伤好点了没有,不知道他见了我会不会开心?我若能想个法子常来看他,那有多好。
她心中畅快迫切,身上也像多了股力气,连轻功也一下子突飞猛进,把宣沛远远地甩在身后。
不一会儿到了妙草堂,院门已经修好,此时虚掩着,千娆迫不及待地蹿进院门,叫一声:“川哥哥,我来了!”
一名女子旋即从屋里走出,两手插着腰,正是南秧娘。“你来得正好!”她说,“我正愁没处找你去,把叶寒川的蓄真眼拿来。”说着向千娆张开了手。
宣沛紧接着到了。
南秧娘见了他,更是两条眉毛竖了起来,指着骂道:“你宣家做的好事!你这小子还敢来啊?!”
宣沛一愣,问:“我家做什么好事了?”
这时,龙嫣与阿陶也跑了出来。龙嫣一声不吭,走到院门口,关上院门,挡在了门前。
千娆觉出不对劲,问:“川哥哥呢?”
“川公子已经走了。”阿陶说。
千娆心头一凉:“走了?什么时候回来?”
“那日你一走,川公子就不见了。”阿陶说,“再也没回来过。”
千娆一颗心顿时如落冰窖,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犹问:“他不在这里?”
阿陶摇了摇头。
千娆大失所望,又怒又伤,气道:“川哥哥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们怎么不教他在这里好好养伤?怎么教他走了?”
“还养伤?”南秧娘气极,“也不想想是谁把他受伤的事情抖落出去,眼下你们两个的哥趁机要置他死地,他还留在这里等死吗?”
“我哥他做了什么?”
“我大哥做什么了?”
千娆和宣沛同时问道。
“做了什么?”南秧娘说起来就恨得牙痒,“他们两个,一个叶云泽,一个宣湛,简直恶毒至极!”
千娆听哥哥受到诋毁也是怒从中来,说道:“我哥这几天一直都在家照顾我嫂嫂,寸步不曾相离,他能做什么?”
“娆小姐,”阿陶这时说,“如今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你没有听说吗?”
“听说什么?”
“前些日子,”阿陶说道,“启城宣家举办了一场声讨大会,邀请了江湖上所有有名望的人物,说是已经查明了大魔头金眼的真实身份。”
千娆看了眼一头雾水的宣沛,说:“金眼我是听说过的……”
“你可知他们将金眼指成了谁?”
“谁?”
“不指别人,”南秧娘怒气冲天地插嘴,“就指叶寒川!”
千娆大吃一惊,叫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川哥哥?”
“那宣湛哪管什么是不是,”南秧娘咬牙道,“就是要趁叶寒川伤重,不能出面与他对质,硬将这天下第一大黑锅扣到叶寒川身上。他还大肆宣扬叶寒川已经身受重伤,鼓动江湖中人布下罗网,围剿叶寒川。”
千娆已面如死灰,想到叶寒川身负重伤,本已狼狈,如今受全江湖千夫所指,他纵然机警,又如何能躲过这灾厄?她颤声道:“不是说一直以来都没人知道金眼是谁吗?宣湛有什么证据,这样诬蔑川哥哥?难道别人就信了?”
阿陶这时说:“宣家哪拿得出什么实质证据,不过是把那天被川公子割成一片片的衣服拿出来,与药王符家人身上的伤作比对,空口白舌,就说手法相似。——哎,川公子也是倒霉,多半确实相似,不然那么多武林人,不可能个个眼瞎。”
“那衣服也好意思拿出来,”南秧娘恨恨说,“这宣湛真是不嫌丢脸。”
“川公子之前不是还拿了古家的药陶吗?”阿陶接着说,“也被宣家说嘴,说川公子就是先拿药材再拿药具,只是药材以金眼强夺,药具以恐吓巧取罢了。”
“也怪我,”南秧娘又悔恨道,“要什么古家药陶。”
“还有,”阿陶又说,“金眼多次犯下惊天杀戮,虽称过不留行,但也偶尔有幸存的人,宣湛将他们一一找来。虽然这些人对金眼的五官都说不清楚,但大致的身形还是能明白的。他们个个指天指地,都说与川公子相像。宣家一向好善乐施,在武林中很得人心,宣湛近几年更是声名大振,早做了宣家当家人。如今端木坤也没了,武林人都看着宣湛呢。他拍着胸脯认定川公子,谁不肯信?
“他还说等抓到川公子,有办法使川公子露出金眼本相。我说句实话,川公子性情孤僻,没什么朋友,树敌却多;他的武功深不见底,把他联想成金眼也并不是难事;还有,武林中突然还传说他的无极丹如何如何神妙,那些人多半也是觊觎的。所以,川公子被指成金眼这个事,只怕人人都肯信。金眼恶名昭著,江湖上人人杀之而后快,川公子又受着重伤,这次怕是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