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伤……是治不好的。”张扬道。
“怎么会呢。像你说的,他名声那么大,肯定能治好的……”陈欣欣不依不饶地说。
“砰!”话没说完,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把她们都吓了一跳,她们抬头看去,只见屈采萧反背着手,怒气冲冲地从屋子里走出来。
“屈庄主……”张扬见他走过,正要行礼,他却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不知屈庄主因何故而如此大怒。”张扬只好又自己站直了身子道。
“这下怎么办?“陈欣欣伸手扶起她,无措地道。
“先去看看。”张扬说完,与陈欣欣一同走到宋星和所在的小屋子来。
她们刚一进屋,便发现宋星和这间屋子与张扬之前的所在迥然不同。这里没有窗户,光线昏暗,地上是凹凸不平的石头,四周是坑坑洼洼的土墙,挂满了各种植物、吃食还有蝎子蜈蚣等物。
两人摸索着来到宋星和床前,见他已然睡去,口中却不住地含混不清地喃喃着,额头上不时沁出豆大的汗珠,看起来十分煎熬痛苦。
“他怎么晕过去了?”陈欣欣担心又害怕地问。
“这是屈庄主点了他的前顶穴,让他昏睡过去,以便排毒疗伤。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自己醒来了。”张扬说着坐到床边用衣袖轻轻拭去宋星和流下的汗水。
陈欣欣看着这一切,没有多说什么,长舒了一口气,找了张椅子坐在张扬的对面,问道:“屈庄主为什么不接着给他看伤了?”
“恐怕这也是让屈庄主生气的原因。”张扬道。
“这是什么?”这时,陈欣欣似乎发现了什么,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样东西来。
张扬循声看去,见她手上拿着的却正是宋星和一向视若珍宝的那把紫绢扇。
“怎么会掉在地上?”张扬疑惑地从陈欣欣手里接过扇子,翻来覆去地看。
“难道……是跟这把扇子有关?”她在心里暗暗地想,扭头去看宋星和,才注意到他的胸口、手臂乃至额角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外伤,而这些都不像是刀剑之伤。
“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张扬疑惑地问。
“他看到你掉下山崖,也跟着跳下去,摔的呗。”陈欣欣道。
张扬听完陈欣欣的解释,心里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
“要不我去问一下屈庄主,看看是为什么?”陈欣欣见她没有进一步发话,问道。
张扬沉默着没有回答,眼见宋星和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表情也狰狞起来。
“其实谁又愿意孤独?不过是没有可以分担苦痛的人罢了。”她自顾自地对着宋星和喃喃自语,叹了一口气,回想起这一路上宋星和对她说过的话以及一次又一次的付出,猛然俯下身去拿起他的手来,就要准备咬破吮血。
忽然一阵脚步声起,打断了张扬的动作,她立马集中了注意,听到门口似乎有一个人快速过去了,动静轻得几乎听不见。
接着,脚步声重又响起,这回是两个人,他们走进了旁边的会客厅。
陈欣欣正要开口询问,隔壁传来的一个声音却令张扬不禁瞪大了双眼。
只听一个沙哑尖锐的声音道:“屈庄主,好久不见了。”
“老耿……!”张扬大惊失色。
“那个凶狠恶毒之徒?”陈欣欣虽然听过“老耿”这个名字,但却从未遇上过,是以不知道他的声音。
“不错。他还是桂山多的师傅。”张扬神色慌张地道。
“还是柳姐姐曾经的师弟!”陈欣欣想到了柳嫣儿,生气起来。
张扬不知老耿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心里在思考眼前发生的一切以及他们如何脱身,没有答话,只是不停地摩挲着右手的虎口。
“是有很久了。近年来都不曾见你。”屈庄主回应道。语气似乎颇为稀松平常。
陈欣欣听到他们的对话,不禁怒从心起,竟忽而站起身来,就要冲出门去。
江湖中人皆知“老耿”这个名字代表着一个穷凶极恶的人,但陈欣欣毕竟没有真的见过他,对这种“凶”、“恶”没有真切的感受,加上她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有着满腔的热血和不服输的性格,颇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味。
“你要干嘛?”张扬急忙拉住了她。
“我要去好好问问这个老匹夫!”陈欣欣一下甩开了张扬的手,快步走到前厅,指着屈采萧就大骂起来:“你个老东西,干嘛不给还昏睡着的人看病!”
张扬急忙伸手再去拉,却已经来不及了。
屈采萧正给老耿切脉,突然被人打断,却仍镇定如常,头也不抬地道:“我就是不喜欢身上带一把紫绢扇的男人,如何?”
“果然与之有关。”张扬在门口小心地观察着前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