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都没有。
先前那个瞬间感知到的被窥视的感觉,仿佛只是他的错觉,转瞬即逝,没有任何残存的痕迹。
可是他能确定,那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们为何要监视自己?难道……自己曾在哪里出过纰漏?
云天眉心深深蹙起,手掌猛然握紧,那只鸟的尸体于瞬息间便被他的大力捏得变了形,有鲜血潺潺留下,分外刺目。
带着某种不祥的意味。
※※※※
半个月后。
城东的一处小区里,最近发生了一起命案。
谢老先生是附近出了名的书法家,一手字写得潇洒俊逸,仙风道骨,他早些年凭着这一手伎俩积累的不少的家产,而后便直接在这小区的一处单元房设了一个工作室,方便平日里接招揽生意。
他大多时间都是深居简出,接一些字画、对联之类的小生意养家糊口,也不挑,价格从百到万,仅仅只是随心而为,若当日高兴了,就算是十几块的杂活也是接的。
他的字名声实在是太大,以至于他另外一项拿手本领反而是鲜有人知。
那便是他天生擅长模范他人字迹,只要将当事人原本的笔墨给他看过,所仿造出来的字迹简直可以以假乱真,别说旁人,就算是本人来了,也根本无法分辨。
而就是这么一位谢老先生,在一个月前突然死在了自己那张专门拿来挥洒笔墨的桌案前,死前他的手中还攥着毛笔,一脸安逸,竟像是丝毫未曾察觉到死神的降临一般。
若不是他那后脑处再明显不过的撞击痕迹,根本不会有人能从他那平静的面容中看出他其实并不是因为寿终正寝而去的。
警察将那单元房仔仔细细地搜查了好几遍,除了招待员以及谢老先生本人,愣是没有发现第三者的痕迹,没有指纹,没有足印,窗户和大门也丝毫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几番搜查无果之下,这桩奇案便被列为了疑案,存入了警察局的档案当中。
随着警察的离去,或惶惶不安或津津乐道的小区居民们也逐渐消停了下来,日子慢慢地恢复了平静,生活依旧在继续,朝九晚五,忙忙碌碌,从不未什么而加以停留。
而就在今日,有几人来到了那许久未开的大门前。他们进不去,便在楼道中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也不知到底在说些什么。
对门的大妈中午回来,一眼便看到了这群人,警惕之下又有些好奇,她刚开始并不敢与他们接触,只是开了门回到自己家,后来过了许久也不见这群人散去,便皱着眉探出头来,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那伙人里有一个美貌的姑娘,想必是知道自己这伙人打扰到邻居了,脸上带着歉意,赔笑着道:
“婶,我想知道谢老师何时会来?我们公司需要订些字画,老板指明了要谢老先生的字,可是您看,我们从上午十点一直等到现在,都还没来人,打了门上的联系电话也说不在服务器,这可怎么整?”
大妈一听,面上露出了几分古怪,带着些许的哀伤和惊诧,道:
“老先生走啦,一个月前走的,如今后事估摸着都办完了。”
“什么?”
那伙人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看上去竟是当真不知这个曾在这一片轰动一时的消息。
“行了,你们走吧,这两天他们家里人就会来收拾东西,估摸着马上就换别人租了,你们回去后也跟周围人说说,省得再有人像你们一样白跑一躺。”
大妈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转身就欲关门。
“等等!”
那女子忙上前来:
“婶,谢老先生去了,那他的东西应该都还在里面吧?我们老板这次派我们来还特意嘱咐我们拿回一件他寄存在谢老先生这的东西,据说是个很贵重的东西,您看……”
大妈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
后方的人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忙从口袋中取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大妈。
大妈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个挺出名的公司的名字,抬头看向对方,而后道:
“行吧,我这里有他们家里人的联系方式,你等等,我抄给你。”
“谢谢婶。”
女子搓着手直笑,很是甜美的模样。
……
……
谢老先生一生勤俭,即便是在工作室里,也没放多少装饰的物品充门面,室内装修极为简单,两室一厅,各有用处。墙上仅仅只挂着几幅他自己的字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物件。
这个房间采光极为的好,整个大厅都亮堂堂的,白日里根本不用开灯,笔墨纸砚俱都整整齐齐地放在一旁,各归其位,并按照大小顺序依次排列,单这一个细节,便可以看出老先生平日的严谨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