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好奇那是假的,可就算两人此时已进展到亲密恋人的关系了,云天依旧只字未提有关于他来历的事情,这不免令她有些气闷,也有些难过。
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一开始她只希望对方能接受她,至于告不告诉自己那些事情她并不介意,也没空去介意;可如今,单单是与他相处在一起已经无法满足她了,她想知道他所有的事情,他的来历,他的过去,他的家庭,他小时候的模样……她错过的有关他的一切。
可是,她无从得知。
她痛苦而煎熬地遵守着一开始她“不会过问”的诺言,有时候生气了,便会在心里暗暗叹一声:
他明天再不告诉我,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可是,每一次她都没法遵守自己这个誓言,这般沮丧了几次,她便换了一个狠话在心里念叨:
那就……他一天不告诉我,我就一天不把他带去见父母!
有关于这个,王漫莺倒是坚持住了。毕竟就算不为了这件事,她也不敢轻易把自己与云天的事告诉父母。
她很担心父母不喜欢云天,那样会不会把云天吓跑?她可不愿意担这个风险。毕竟云天表面上只是个无业青年,还没有房子,自己父母能接受就奇怪了。
自己得找一个好时机。
少女心上小小的忧愁与沉沉的幸福相互交织的,有时候她坐在画前,画着画着便会发起呆来,或在想她的爱情,或在想她的苦恼,忽喜忽悲,着实让人难以捉摸。
王漫莺的那点小心思自然全数落在了云天的眼里,可他虽然了然于心,却下不了决心如何解决。
他从来就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唯独在这件事上,他却迟迟无法下定决定。这三个月来,他一面应付着组织上下派的任务,一面着手准备着抓捕王枭鹰的工作,心却被留在了王漫莺的身上,喜她所喜,悲她所悲,明明理智上一千一万个警告让自己马上离开这种生活,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迈出那一步。
他原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那莫名的疯狂会消退几分,好让理智将其彻底打败,然而他错了,这三个月以来,他心里的感情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是更加变本加厉,令那个天枰渐渐往他所不愿的方向倾斜。
如今,或许就只差了那最后一根稻草,便能决定他的去留问题了。
……
……
这一日,他们刚与王枭鹰吃过饭,因为王漫莺坚持想到云天的家里坐坐,两人便披着晚上八点的月色向着云天那租来的小小单身公寓走去。
寒冬早已过去,如今已是草长莺飞的春季,王漫莺一身轻巧修身的春装,一只手拉着云天的手不放,想起之前自己弟弟被自己逼着喊姐夫的模样,自顾自地笑出了声来。
虽说已是春天,晚间的风还是带着些许的寒意,云天将自己的围巾解下替她围上,看了她一眼:
“笑什么?”
王漫莺笑得两只眼睛都弯了起来,眼中晶晶亮亮的,仿佛有着无数繁星,她的手不自觉地晃着云天的手,嘴里道:
“我想着刚刚我弟那吃瘪的样子就乐,他从小到大可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你可占了他天大的便宜啦!”
“……”
“你知道吗,他那个人从小就要强,什么事都喜欢跟人比跟人争,好像让别人赢了他就跟天塌下来似的,现在好了,空降一个压了他一头的‘姐夫’,他肯定得难受好一阵子。”
云天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散了的头发: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
王漫莺冲他得意一笑:
“那当然,如果不是看我面子……哼哼,不过我原本也只是想试试的,没想到他真的乖乖叫了……”
说到着,王漫莺不知又想起了什么,脚步不知觉慢了下来,而后,她轻叹了一声:
“如果我父母能这么容易就承认你,那就好了。”
云天转头看向她,看着她混着担心忧愁的神色,心间不由得一阵温热,摸了摸她的头:
“这种事你不用愁,我来应付就好了。”
王漫莺抬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时面颊已是红了,她不再说话,而是更加用力地握住了云天的手,重新向前走去。
两人又行了良久,直到到了公寓楼下,王漫莺才再次开了口:
“呐,云天,你跟我说说你的家人好不好?你觉得他们会不会不喜欢我呢?你早些告诉我,我就能提前改了。”
云天闻言,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
“傻瓜,你不需要改什么。”
“你说嘛。”
王漫莺嗔道。
“我弟弟都开始叫你‘姐夫’了,我也想听你家人对我的称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