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灯再一次亮了起来。
那个青光源头!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云空用眼睛快速观察着自己房间,亮堂堂的灯光之下,很轻松地便在离自己并不远的床沿边找到了一抹眼生的黑色。
他靠了上去,足足瞅了十几秒,这才皱起了眉头很不确定地低声说了一句:
“符咒?”
他眼前的东西确实像是符咒——方方正正的长方形黑色纸片,只有一角粘着被子,其余三角都轻飘飘的荡在半空中,甚至受云空靠近带动的风的影响,微微向上浮了几分,又落了下去,看样子是没什么重量。其上由墨随意般得勾了两笔,相互缠绕,倒也看不出到底画了什么。
云空困扰的挠了挠头,一时竟有些懵了,自言自语道:
“没听说过他还会用符咒这种东西啊,学校里也没提过这东西有什么用处。难道,是新品种?”
他伸手想将面前这黑色纸片扯下来,却没想看似弱不禁风的纸片竟能在他随意的一扯中坚守阵地不为所动,这倒是让云空吃了一惊,正待他想再一次动手时,一点火光蓦地出现在他眸中。
“喂!喂没这样的!”
云空第一时间将视线集中在纸片唯一的接触点——自己的被子上,顿时脸色一变,立马伸手再扯,却还是没扯下来。
“云天你个死货,你就这么喜欢烧我东西吗!!!”
云空恨的咬牙切齿,但时间不容许他能坐下来慢条斯理的想办法,眼瞅着一大半的纸片已成了灰烬,他不得不狠下心并指挥掌,与那黑纸相接处的那块被单在他那被风武装起来的手刃下干脆的断裂,并在转眼间与那符咒一同化为了灰烬。
霎时间,寂静的房内只剩下云空气极了的喘息声。
带着满腔无法发泄的愤怒,逐渐酿造为憋屈的别扭。
那一瞬间,云空甚至有一种预感——他身处的这所房子已是被那个此刻他在心中切齿骂着的混蛋到处贴满了这样符咒。
可是转念一想,云空又冷静的以“好歹这也是他的家,应该不会做出这等疯狂到极点的事情吧?”为理由安慰自己,转眼间便控制住了自己已经开始发热到想来个全家大扫除的大脑。
“麻烦死了!”
少年再一次狠狠躺了回去,灯光在同一时间灭了。他甚至连晚饭都不想再吃,只想埋头睡上一觉,来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抛到脑后。
只是,在连黑暗都无法发现的角落中,少年那幽光闪闪的眸子,依旧徒然地睁着。
※※※※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云空只感到窗外不知何时响起了淅淅沥沥雨声,夹杂着沉重的雨打窗户的“咚咚”之声,心下腻烦。
之前似乎有做了一个梦,但现在已是记不起来了。
——嗯?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埋在被窝中的云空心下突的一凉,长时间上学所养成的、对于不是在闹钟响时醒来的怪异感立刻迫使云空睁开了犹自迷蒙、还残留着眼屎明显没有休息好的双眼,眼珠转动之中赫然发现手腕上的数字表中端端正正的显示着四个数字:08:05am。
“啊……”
云空不由哀鸣了一声,心头第一反应就是干脆不去了,先打个电话请个假,继续睡个天翻地覆管它洪水滔天。
而眼下的问题便是,第一节 课是什么来着……
“我去!今天是实践活动啊!!!”
云空的身子先是一僵,继而一挺,一骨碌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被子都差点被他掀飞了出去,他懒得也没时间去理会已经一团糟的床铺,飞一般的纵身落了地并套了件黑色风衣。
“都怪那死人,害的我昨晚发了半天呆硬是睡不着……这下子去了肯定会被他们生吞活剥了的…啊…当班长真麻烦……”
喃喃间已是到了客厅,没时间洗漱,云空干脆直接拿起沙发上那袋昨天从政教处领来的袋子,末了还不忘开启冰箱领了早餐,一纵身到了大门处。
开了门。
“淅沥沥……”
漫天细雨在冬日的早晨飘洒,风中裹着甚至比大雪时分还要冷上几分的寒意,凶猛地向大开的房门灌来。
“嘶……”
云空抽了口凉气,猝不及防之中不由被冷得一哆嗦。
空山气候向来怪异,虽是冬日但也经常出现雷雨天气,几日连续大雪的天气里穿插几日雨天也不奇怪。
曾经有人推测是岛屿中那荒无人烟的东部地区对天气的影响,这个言论在空山也曾广泛流传,但苦于东部因为其危险度而被列为禁地,进去考察难度实在太大,所以最终这个说法也就无法验证,不了了之了。
少年望着眼前漫天风雨,心下不由哀叹祸不单行,本就麻烦的迟到竟然还碰上难缠的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