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云天。
云空此刻明显已是失去了意识，双眼紧闭着。恢复了正常模样的他面色看起来苍白至极。
他的七窍不知何时渗出了鲜血，虽然血量都不多，但看起来甚是可怖，可怖到无法不让人怀疑他是否还活着。
云天双目紧皱，探了探他的呼吸，又检查了他身上各处要害，这才舒了口气。
没有什么致命伤，看来只是普通地晕过去了。
放下心来的他转头看向那道红光消失的方向。
“追着那道光。”
他开口，话语声并不响亮。
“是！”
那群大汉中有两人抱拳应道，而后，转瞬便从原地消失了。
云天垂下眼帘，看向自己的多年下属——那个一眼就能看出已是永远陷入沉睡的年轻男子，眼中有着悲伤的光芒。
他将云空递给追上来的几名随从，来到齐翊尸身旁，蹲下了身。
“云天，刚刚那是什么？”
高台之上，空山组织高管的面上皆是震惊的神色。或许是因为太过惊讶，林无厌的语气有些颤抖。
“我为什么能感觉到那红光和东部的力量有几分相似之处？难道你跟东部还有所关联？”
云天并没有理会他的问题，他只是自顾自地蹲下了身，稳稳地将那具残破不堪的身子抱了起来。
银白面具滑落在地，发出了一声清亮的脆响。
这张年轻英俊的面容中，是那般的安详，带着如释重负。
——傻小子，你为何会违抗命令，就这么自个儿独自冲出去？
——明明那般嘱咐过你的。
云天轻叹了口气，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双手乃至胸口皆被早已冰冷的鲜血所染红。
——我们云家欠你的，真是再也还不清了，
“云天，你万万不可打东部的消息！你这是在玩火你知不知道？”
秦泰然瞪大了眼，看上去很是着急，语气中已有惊慌。
“闭嘴。”
云天冷冷地道：
“我想做什么，你们好像无权干涉我吧？”
“你！！”
林无厌怒道：
“就算老夫跟你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阻止你毁了整个空山的未来！”
“正好。”
云天淡淡地道：
“你们谁对齐翊动了手，都出来和我一战吧。我会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
“……”
他这般狂妄到不可一世的话语反而让三个老人愣了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反而是云天的神情不知为何变了一变，他甚至是极为难得地“咦”了一声，看着怀中那渐渐变得透明的身体。
而后，他脸上闪过了一抹的喜色，带着震惊与疑问。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尚自昏迷的云空，面色有些古怪。
齐翊沾着血的面庞渐渐隐没在了空气中，而后，他化成了一道光，在全场的哗然声中，自云天的怀中飞出，转眼不见。
“啧。”
人群之中，有一双淡漠的眸子在此刻变得异常炽热，张求痴仰头遥望着那光消失的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而后，他转身，悄然无声的挤出了人群，快速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怎么会？”
身处高台的林无厌眼角抽搐了两下，喃喃道：
“他受了我一击，精神力早已被我震散，怎么可能只是子体死亡？”
莫连鸾听到这话，浑身一震，面上不由得露出了狂喜之色，但她马上反应了过来，瞄了一眼身边面色严肃的爷爷，赶忙收起了喜色，低下头去免得被人看到自己嘴角怎么也止不住的笑意。
太好了……太好了……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再次令少女短暂的狂喜破灭了。
“好了，我们来算算旧账吧。”
台上的云天转过头来，冷冷说了一声：
只此一句，便拉开了接下来许多事的序幕。
第六十八章 蜕变
大洋彼岸的另一边
在偏早些的时候
同样也在上演着一些故事
“程阿姨~”
白皙可人的手指放下碗筷，桌前的温婉女子站起了身向着玄关处迎去。
半开的大门处现出一个年轻女性的身影，平日中干练严肃的面容在见到迎上来的人的瞬间柔和了下来，空山组织行动组第一部 队的副队长程丹雅伸出手摸了摸林清烨的头，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清烨。”
林清烨忙接过程丹雅手中鼓鼓囊囊的袋子，一旁的佣人则是替程丹雅挂起刚脱下的厚实大衣，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在这样一个人迹荒芜的飘雪小镇中，吃过晚饭便意味着马上就要就寝了，平日里程丹雅从来没有在这种时候来访过，今日倒不知为何这般急急忙忙赶来。
“程阿姨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是爸爸那有什么要吩咐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