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云空啊,你说都四个多月了,他现在过的怎么样呢?莫离也好想出去啊…”
红毛在她身旁一直吐着舌头,一双大眼睛直盯着她,一副恳求的模样,也难怪,狗是没有汗腺的,让它在这么个大太阳下干看着主人不知发什么疯的站在这,不能表示愤慨也就只能表达恳求了。可惜莫离完全没有注意这个可怜的老伙计,一心只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禁地毕竟是禁地,怎么可能会进的——
“我们试试吧,万一就进去了呢?”
“嗷?”
还没反应过来,红毛就发现自己已经被莫离一把揽住,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好似惊呼的叫声,下一刻就同莫离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但在下一瞬间,痛呼声顿起。
“哎呦!”
莫离一屁股跌坐在她原先站立的土地上,小小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被她揽着腰的红毛忙迈步走开,将鼻子凑近莫离这里嗅嗅那里嗅嗅,“呜呜”叫着,一副担心她受伤的焦急模样。莫离千辛万苦终于制成的“超高空弹跳仪器”的弹簧在一旁不停震动的,显示着其实他们俩刚刚是顺利跳起来了。
“有一个看不见的墙在那!不对,不能说是墙,总之就是挡在我面前害得我撞了个满怀!疼死我了!”
小女孩气急败坏的一把抓起手下一团黄沙向那门用力掷去,但即便是看似虚无的地方也像是有什么东西挡着一般,四处飞溅的黄沙无一不被挡下,簌簌向下落着,如一道小型黄沙瀑布。
“哼,要不是有抑能手环,我早就过去了!”
莫离鼓着腮帮在有些烫人的地上闷坐良久,终还是气馁,正打算站起来打道回府的时候,一旁红毛突得警觉了起来。
莫离眼角余光偏见红毛双耳立得笔直,一双眼直盯着一个方向眨也不眨,不由有些奇怪,凑过头去小声问道:
“怎么了?红毛?”
她顺着红毛的目光看去,双目蓦然睁大,露出了惊讶之色。
……
……
当天晚上。
空山西海岸港口处。
明月如钩,海风习习,如非对此地已是熟悉到刻苦铭心的程度,想必对此舒适惬意的渺渺夜景,定会喜爱非常吧?
——空山啊空山,我于你有千种面具,可你总是以这幅一成不变的模样来迎接我,着可真是让人心生火气啊。
——希望我们的种种努力,可以哪怕只是撕碎你那令人作呕的平静表面,让大家能看看你那肮脏的内在,可好?
齐翊站在甲板上,这般想着。
后方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谦卑的人声继而响起:
“齐先生,都已准备好了,您看可否开始对接了?”
“确定周围没有活物了?”
以防万一,齐翊还是问了一声。
“半小时前曾派人检查过,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不过先前我又叫人去巡查了,看时间差不多该回了。”
齐翊正要回答,身后那人胸前的对讲机突然“哔”了一声,一丝不苟的人声混着嘈杂的电磁声在寂静的深夜中异常响亮:
“队长,我们发现了一个小丫头和一条狗,怎么处置?”
齐翊眼角瞥见身后那被成为队长的大汉面色一沉,狠历之色在他脸上一闪而过,忙摆手道:
“先别急着处理,带我过去看看。对接工作也可以开始了。”
“是!”
那队长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之色,混着羞愧,但很快便恢复了原状,一躬身便在齐翊身前带起了路。
齐翊一脚踏上了空山西海岸柔软的沙子,而在他的身后,是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清一色身着黑衣的壮年男子,是堆积着无尽集装箱的巨轮大船,是月洒清辉广阔无垠的无际汪洋,是外界对空山的窥探与侵染。
如果此刻有组织里认识齐翊的人看到他,必然会大吃一惊。
虽说曾遭至云空的强烈反对,但组织依旧实行了对云空单方面隐瞒的、由齐翊执行的对于云空的监视任务。而今日,本应远在大洋彼岸云空身边的齐翊,竟然出现在了空山西海岸!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
按照空山律法第323条:海路通道开放时间为早上十点至傍晚四点,在着时间段里只有持有官方许可证的船只才被允许通过。停港时间不得超过六小时,超过傍晚五点若还停留在港口的船,只会被无条件销毁。
这么多年来,空山一直严格执行着这条律法,而今晚……
这艘诡异的巨轮是如何在凌晨时分停泊在码头的,又是如何通过那九死无生的死亡海路,并不为人所知,就如同它今晚乃至此前、此后无数个夜晚中所秘密筹划的一切一般,都被这茫茫黑夜所吞噬,永不见天日。